王雁南：中国嘉德的女掌门

王雁南

　　最近，中国嘉德[微博](China Guardian)在香港拍出了5.1亿港元(6600万美元)的中国艺术品和陶瓷工艺品。王雁南在香港讲话时回忆起一位家族朋友，这位朋友的丈夫文革时身陷囹圄，为了避免招惹红卫兵，她费尽努力销毁家中的画作。

　　王雁南是中国前领导人赵紫阳的女儿。她在文革中长大，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经营着世界第四大拍卖行。

　　“中国的画很难销毁。你不能烧，因为一烧，红卫兵就会闻到烟味，”王雁南解释道，“她把每幅画泡在浴盆里，试着撕毁，但……丝绸画幅上有很重的浆。她费了很大功夫才将这些画一幅幅销毁，冲进厕所。”

　　1966年，毛泽东发动文革，暴力和混乱的局面延续了十年。在文革之后的多年里，王雁南渐渐远离了那个学校不教艺术的世界，也摆脱了“这些东西(艺术)只能带来麻烦”的想法。

　　1993年，她与人合伙成立嘉德。她担心自己缺乏训练和经验，但合伙人打消了这份疑虑。“当时在中国，大家都没有经验，”她解释道，“我们当时连苏富比[微博](Sotheby's)和佳士得[微博](Christie's)都没听说过。”

　　嘉德的销售额仅次于苏富比、佳士得和北京保利国际拍卖有限公司(Beijing Poly International)。保利是成立时间较晚的中国竞争对手。艺术品或许在文革期间祸害过生命，但如今中国收藏家和投资者却对它们趋之若鹜。

　　里昂证券(CLSA)估计，中国艺术品市场的规模已从2008年的15亿美元增长至去年的51亿美元。

　　2012年，嘉德在香港首次举行拍卖会。销售额达到6700万美元，是佳士得香港秋季拍卖会拍卖中国艺术品和陶瓷工艺品销售额的一半还多。

　　上周末的香港拍卖会是嘉德第三次在港举行拍卖会，恰与苏富比和保利的拍卖会同期。早在嘉德知晓此次拍卖会的最终结果之前，王雁南就表示结果“远超预期”，包括13世纪宋朝皇帝宋理宗的一幅书法作品以540万美元拍出。

　　尽管嘉德和保利在香港取得突破，但一些专家表示，它们对国际拍卖行尚构不成真正威胁。北京红门画廊(Red Gate Gallery)创始人布朗o华莱士(Brian Wallace)表示，它们需要先“做几年的功课”，但他又补充道，它们可以利用在内地的关系，将更多的中国作品带到香港拍卖。

　　王雁南称，嘉德希望“迈出脚步踏入香港”，以接触到更多的潜在买家。她说，香港“更有活力，因为它的客户不仅来自大中华地区，还来自台湾、新加坡、印度尼西亚以及……欧洲和美国。”

　　但被问及是否有计划让公司进军更遥远的地区时，王雁南答道：“我们花了20年才走向香港。我觉得，目前香港和北京两地的工作已经够多了。”

　　王雁南文化大革命末期在广东读大学，后来在夏威夷学习过酒店管理，英文说得很好。对于嘉德是否对苏富比和佳士得构成威胁的问题，她并不认同：“我认为市场规模够大，每家都有自己的长处。”

　　嘉德的崛起引发外界对王雁南和她“太子党”背景的关注。“太子党”一词用来形容共产党高级成员的亲属。王雁南说，她从美国回国后在喜来登酒店(Sheraton)工作时，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我觉得一个人不应当生活在家庭的影子下，无论这样是好是坏。我应当为自己争光，拥有我自己的身份。”

　　但当人们发现她父亲是赵紫阳时，他们会变得十分礼貌：“他们通常会表达对我父亲的尊敬，我也很感激。”

　　赵紫阳先后担任国家总理和中共总书记，但在1989年天安门广场屠杀之后因为被指责过于软弱，旋即遭到清洗。

　　王雁南说，她的父亲没有对艺术表现出兴趣——“他只是在工作、工作、工作”——但也没有反对她走上这条职业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