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廷：高价作品要进入世界文化流通体系

王端廷

　　编者按：2013年10月5日，在香港苏富比[微博]的拍卖中，当代艺术家曾梵志的油画《最后的晚餐 》以1.8亿港元的高价拍出，创造了亚洲当代艺术品的最高价纪录，也是目前国内在世艺术家首件过亿的作品。

　　在经历了2012年的市场调整年之后，2013年的拍卖市场前期也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 而这件过亿作品的产生无疑像一颗原子弹一样在艺术圈炸开了锅。一时间，各种揣测纷至 沓来，有人说，这对于当代艺术界来说是市场回暖的信号，也有人认为这是一起“庄家出货论”，还有一部分人将此归结为“天价阴谋论”。

　　为此，99艺术网采访了在当代艺术界颇有名望的批评家王端廷，请他为我们阐述了他对 于此事件的看法。在他看来：“在中国艺术市场和国际艺术市场上，任何艺术品拍卖人为操作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中国当代艺术品拍出高价，从整体上来看是件好事。但需要我们重视的应是中国当代艺术在国际上的影响力。阴谋论，也只是一种猜测，没有证据。”

　　一切猜测都是有可能的 但背后的动因我们是看不到的

　　99艺术网：您如何从曾梵志的亿元作品看待中国当代艺术的历史性(历史贡献、学术影响力、市场趋势)？

　　王端廷：我一直认为艺术品拍卖的价格跟艺术和艺术家是没有太大关系的，这是艺术之外的事情，这样的新闻，这样的纪录会不断被打破的。但是，这件事情可以作为经济行为或者社会行为来讨论，不应该作为艺术本身的事情来讨论。实际上我们这些作为学术研究的人是不会把它看得很重，不会以艺术品拍卖的价格衡量一个艺术家及这件艺术品的艺术价值。

　　99艺术网：曾梵志亿元拍品诞生后，业界有几种声音，比如“当代艺术市场反弹论”、“庄家出货论”还有一种“天价阴谋论”等等，据您观察的分析观点是怎样的？

　　王端廷：这种事情就说不清了，因为艺术品拍卖背后的动因，我们是看不见的，艺术品会出现这么高的价格是怎样产生的，对我们来讲是一个黑幕。因为是谁买，为什么要买，他这个钱是从何而来，他买这个东西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一概不知道，所以它不是在公开的情况下进行运作的。业界里的几种说法都是猜测或事件的可能性。

　　99艺术网：据您观察，曾梵志的亿元天价能否代表目前整体的中国当代艺术市场？“亿元”的到来对中国当下的当代艺术生态将产生怎样的影响？

　　王端廷：这些年不断有中国当代艺术刷新拍卖价格的新高，这种事情整体来看，中国当代艺术从没有市场到有市场，从低价位到天价时代，能反映出中国艺术市场一些发展的情况，我从总的判断来讲，我觉得是一件好事情。但是中国当代艺术究竟对国际有多大影响力，通过艺术市场的观察，我们看到还是有限的，甚至不能太高估它的影响力。因为艺术品的影响不是说在拍卖公司卖了几个高价就能产生世界影响力的，关键是要进入世界文化的流通体系，如果能进入世界各大的顶级博物馆，能够进入那个流通体系才能真正产生国际影响，如果仅仅是某几个有钱人买了以后放在他的仓库里头，他的仓库里可能还有很多这样的艺术品，它跟公众、跟社会没有关系的话，这个影响力也是谈不上所谓影响力的。

　　艺术市场凡是跟金钱有关系的都是人为的

　　99艺术网：有评论文章称曾梵志的“亿元天价”作品是背后经纪人操作的结果，您认可这种言论吗？

　　王端廷：这也是一种猜测，我可以肯定的是艺术市场凡是跟金钱有关系的都是人为的。经济本身也是有规律的，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这个东西会暴涨到超过市场或商品的一般的规律，像这样天价中国艺术品的产生，人为操作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我不能说是绝对的。而且从历史的经验看，艺术品是最容易被人为炒作的，也是被炒作的最厉害的一件商品。像其他的，比如飞机、电脑这样的商品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我想因为艺术品从艺术本身是一个精神产品，人对精神产品的认可是带有主观性的，这个层面上会有一种人为的喜好在里头，尤其是拍卖，在中国艺术市场和国际艺术市场上，任何艺术品拍卖人为操作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这是被大家所公认的一个现象。

　　99艺术网：通过包装和操作而产生的拍场高价，在国外有没有案例？

　　王端廷：当然，这样的事情在国外也是有很多的。

　　99艺术网：您如何看待这种操作模式？这种操作模式是否符合艺术市场的规则？

　　王端廷：既然是操作就是不符合规则，但是人类社会是不会完全符合规则的，因为有这样不合规则的事情，世界可能才会变得复杂或生动。

　　99艺术网：在当下这种环境当中经纪人营销艺术家的市场运作是否合理？

　　王端廷：所谓经纪人就是扮演一个钱客的作用，商人以获利为目的，经纪成功与否是以他获得的最大利益为衡量标志的，所以，就会做一些超出规律、规则之外的一些事情，这个就是人类的法律在不断的完善，也是因为要不断地面对这些问题，从而来对一些无序的现象，非合理的一些现象进行规范，这种事情总会有的，也总会被新的规则所规范。

　　99艺术网：当代艺术在市场上的优异表现，与它本身的“前卫激进”是否存在矛盾？

　　王端廷：艺术品既有矛盾的地方也有不矛盾的地方，说好的东西会有人买，不好的东西会没人买，之所以有人买还是证明首先它值得买，有它的学术和社会价值，这是肯定的。我们应关注的不是这件艺术品值不值得被收藏，而是收藏的价格是不是合理。

　　我想强调的是作为学术界来讲，不宜过多重视艺术家的市场或者是拍卖价格，因为艺术本身是一种精神价值，精神价值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任何能够被金钱衡量的东西它的价值都是有限的。我们很多艺术史上的精品都是无价的，比如卢浮宫的那些经典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