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晖：有了工作室便要全力以赴

曹晖

　　水坡村位于顺义区高丽营镇，从地铁15号线后沙峪站下车，花20块钱打一辆黑车的话，10分钟左右就能到。如果从798开车前往，大概需要40分钟。

　　曹晖的工作室就在这里，从村口的小牌楼进去，路左是一片树林和果园，右边是几家小超市和小餐馆，再往里走就到了。整个工作室占地1,000多平方米，房子原来是一个前后贯通的大仓库，现在被打成了几个隔间，分为休息区、工作区、会客区、储藏区等等，院子里挖了水池、栽了植被，加上供暖，整个一套装修下来，大概花了三四十万，已经让人完全想象不出它原来的样子。或许唯一能提醒这个空间本来面目的，是前后两个工厂，一个钢管租赁厂，每天装卸材料的声音不时传来；一个是家具厂，隔一两个礼拜就要喷一次漆，味道有些让人受不了。如果给这个工作室挑毛病，这可能是他认为最不理想的地方了。

　　从100平米开始

　　水坡村的空间是曹晖的第三个工作室，之前两次搬家都是因为拆迁。

　　曹晖的第一个工作室在索家村的一个雕塑翻制工厂里。他2008年以前的作品都是在这个工厂制作的。2002年起，曹晖一直在这个工厂做东西。后来每天都去，工厂主就在工厂里面隔了一个100平米的空间给曹晖专用。半年之后地方不够用，就又隔了100平米。两三年之后，曹晖逐渐扩张，工作室完全吞并了整个工厂的空间，从最初的100平米变成了1,000平米，工厂主倒也挺乐意——生意一点没少，还减轻了房租压力。

　　因为工厂的院子很大，村里想在这里再盖些房子，曹晖和工厂主同意了。房子盖好后，曹晖花了几十万装修新房，但是没想到半年之后就全拆了～原来此次加盖房子就是为了拆迁所索赔埋下的伏笔。关于拆迁的事之前村里也打过招呼，但曹晖没当回事，按照他的意思，“你们盖你们的，我装修我的，能用多久用多久，双方互不追究责任。”也正因为这样，曹晖最后也没有获得任何赔偿。

　　再次搬家

　　离开索家村之后，曹晖的第二个工作室在北皋。这个空间有600多平米，曹晖费尽心力设计，装修得比较复杂、精致，空间运用得很合理，所以显得好像有1,000多平米。也正因为如此，整个装修下来花了大概50多万，但让曹晖没想到的是，这个工作室在使用了一年之后也将面临拆迁的命运。

　　第一次搬家，曹晖曾动用了二十辆次卡车，绝对是一个需要一个团队来完成的庞大的工作。那时候情况紧急，而且还是在冬天，这段经历也使曹晖获得了宝贵的经验，“所以第二次我就不怕了”。因为心里有底，他几乎是北皋艺术区最后搬走的艺术家。曹晖回忆，那时屋外的铲车正在拆旁边的房子，而他还在屋里工作。

　　不过，搬得晚也有好处，最早开始遭遇拆迁的其他艺术家因为有过抵抗和冲突，因而产生了一些社会影响，反而对后续要拆迁的艺术家们形成了一种保护，“所以我根本没当回事，坚持到最后还得到了一些赔偿，先搬走的反而没有。”这份赔偿有20多万，虽然无法弥补装修的投入，但也正好用来支付新工作室头一年的租金。不过，颇为讽刺的是，北皋艺术区虽然至今已经拆了三年多，但因为种种原因，新房仍然没有建起来，现在仍然是一片废墟。

　　坦然面对拆迁

　　面对第二次拆迁，曹晖能够如此沉得住气还有另一个原因。水坡村的房东也正是原来曹晖在北皋时候的房东，双方相处一直不错，合作比较融洽。当北皋面临拆迁的时候，房东也急于拓展新的艺术家工作区，找到水坡村这个地方之后，马上就告诉了曹晖。曹晖看过之后，觉得不错，就定了下来，也正因为有了退路，他在面临拆迁的时候也就更加坦然了。

　　曹晖最初学雕塑是因为老师说不怎么花钱，但现在他感觉却是“上当了，花大钱了”。因为找工作室首先要考虑库房，这部分空间就需要几百平米。与之相比，工作的地方倒不用太大，因为作品完成后就搬走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库房的压力会越来越大。除此之外，曹晖觉得现在这个工作室最大的优势就是大环境不错，交通也很方便。虽然跟其他艺术区比起来稍远一些，但是进入工作室之前的环境很好，周边也没有太多不相干的人群，这样能保持良好的心情。在他看来，理想的艺术家工作室聚集区应该具备以下几点：一是不要太聚集，每个工作室之间稍微有一点距离，但也不要太远，比如散步半个小时就能走到附件的朋友家，这样最好；二是交通便利、环境要好，这样在进入工作室的过程中能保持愉快的心情；第三工作室可以俭朴，但功能规划要合理，有能力的话可以把各个区域打造得温馨一点，让人愿意在里面长期呆着，工作室的使用率也会得到提高。当然，稳定性也非常重要，但这却不是艺术家能够完全控制的了。

　　珍惜每一个工作室

　　曹晖是入住水坡村的第一批艺术家，在他的工作室往北，还有一个工厂改造的小规模的工作室区，大概住了三五个艺术家。除此之外，在水坡南村还有一个规模更大的艺术区，这里原来是养火鸡的厂房，现在经过改造，总共有二三十位艺术家入住。巧合的是，火鸡厂的艺术家大部分都是搞雕塑的，而且都刚刚毕业不久。考虑到他们的需求和条件，这里的工作室面积都在一两百平米左右，每年租金三四万，大一点的五万。艺术区里面设有专门面向艺术家服务的食堂，每顿饭10或15块钱，据说菜品质量相当不错。但整个这片区域除了基本的生活保障之外，就没有更多的娱乐场所和项目了。

　　这几个工作室的出租方都是曹晖的房东，虽然人比较靠谱，但在拓展新的艺术区域上也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去年，他曾在水坡村的隔壁村开发了一片工作室，最后可能跟村里的关系没有协调好，盖到一半的工作室也都全拆了。

　　聊天的过程中，窗外不时飘下落叶，可以明显感觉到北京的天气开始变冷了而，曹晖最近也正在琢磨工作室冬天取暖的事。2010年搬进来的时候，他设计安装了三个锅炉，运行到现在有点老化，而且也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他准备有条件的时候把供暖系统重新改造一下。曹晖说，租个工作室很不容易，是艺术家创业的开始，但他觉得有些年轻艺术家并没有充分发挥工作室的作用。对于起步阶段的艺术家，他建议，有了工作室之后，不管条件好坏，都要全力以赴地进入工作状态。因为外在条件可以通过勤恳来改变，工作室再脏、再破、再烂、再小都没有问题，但如果现有条件都不珍惜的话，可能以后连这种情况都保不住，“如果勤奋的话，工作室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