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华竞水墨人物的光影美

卓玛 2012年 母子俩 2012年 姐妹俩 2012年

　　贾德江

　　彭华竞教授任教于首都师范大学，多年的“学院派”教育，使他打下了坚实的西方造型和东方传统笔墨的基础。或许是源于课堂教学的必须，或许是出自进行人物画创作时的素材积累，彭华竞画了大量的水墨人物写生。这些写生既是画家有感而发、不吐不快的载体，又是他探索水墨语言多种可能性的试验田。他研究的重心，或者说他面临的课题，就是怎样去解决、运用、发展传统笔墨技巧和写实造型在高层次上的完美融合。他想探讨的问题，不是“表现什么”，而是“如何表现”，如何把握“有法”和“无法”的尺度，如何处理结构和笔墨的关系，而贯彻在这些问题中最突出的思考是如何吸纳西方的光影、色彩等造型技巧，并保持和发展传统中国画的基本格调。

　　在他的一系列的水墨画人物写生作品中，无论是表现青春少女还是同事的矜持，无论是描绘苗女的阳光还是士兵的坚毅，无论是塑造老人的沧桑还是朋友的淳厚，都可以明显地看到他注入写实技巧，坚持“以形写神”的原则，转换传统笔墨形态的努力，使具有书法意味的笔墨在鲜活灵动、虚实结合、线面结合、墨色互映、勾泼浑然中生发出新意，这是彭华竞水墨人物写生研究的主要思路。这就意味着在技术上他的笔墨不仅不能与造型分离，反而要贴近；笔墨的独立性价值取向也不能脱离主体对象的表现而走向纯粹的抽象形式和自我感情的陶醉。他的造型是写实的，又是表现的，它不仅给了外部的“形”以应有的关切，还更多地贯注了画家个人性情的抒发。显然，在他作品中的用笔用墨不乏感情色彩，反映了他在观察、体会和写生过程中涌动的内心激情。他善于把这种激情纳入对生活的再表现中，画面上突显的是带有结构美、光影美又富有个性色彩的人物造型，而这种造型美感又与笔情墨趣紧紧交织在一起。在彭华竞的水墨写生人物面前，我们感觉到一种西方造型美学与东方传统笔墨的高度统一，它将拥有更大的容量吸纳古今中外的有益营养。这是一种魅力无穷、形态多样的“写实表现主义”，具有无限拓展的可能性。

　　彭华竞“以线造型”的水墨人物写生凝练持重，注重强调外轮廓的线形节奏，块面运用与虚实干湿皴擦的结合，并以线、墨、色的互动在画面中显出空间层次，烘托出浑厚朴重、强劲含蓄的气势与氛围，服务于或润秀或苍厚的旨意要求。彭华竞的人物画特点还在于把目光投向表现对象的脸部刻画。他一直认为，用笔墨表现人物形象，脸部是需要下功夫研究的地方。因其丰富的表情，使他不能简单地用几笔处理，所以每一个人物的脸部，他画得都不轻松。严谨的造型、控制的笔墨、神情的捕捉、个性的强调，尤其是光感的引入，使各类人物的神情毕现于纸上。他以一种现代水墨语言的“修辞”方式，拉近自己与所画人物的距离。他在与所画人物对话时，找寻的是最能表现人物精神面貌的技法。彭华竞创造了自己的“腔调”，有现代味，有民族味，有中国画笔墨的时代味。

　　彭华竞的水墨人物写生已不是停留在造型基础训练和笔墨技艺修炼的层面上，而具有“作品化”的特征，更具有独立的审美意义。正如歌德所言：“艺术家在把握住对象那一刻，就是在创造对象中取得了引人入胜的东西，使对象具有了更多的美的价值。”这也是我在彭华竞的水墨人物写生中所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