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超：来自台湾的乐可马

《斗阵》远观是一堆抽象的线条或狂草的“马”字，近看则是一匹匹姿态各异的马。 这幅《傲》是黄志超的得意之作，说是取意范宽的《溪山行旅图》。

　　文：韩见

　　马年将至，有好几个以马为主题的展览在上海开幕，不过，1788E.A.T 画廊举办的旅美艺术家黄志超个展“乐可马”倒不是专为应景而作。他画马已经画了 20 多年，尝试了各种风格和技法，2013 年还开始创作马雕塑，他说这是因为“我的心像一匹野马，常想脱缰狂奔，另辟蹊径”。

　　“乐可”是台湾俚语的谐音，由儿童骑木马时发出的“洛刻洛刻”声发展而来，指代这种游戏。黄志超在台湾长大，“乐可马”是他的乡愁。走进展厅的一刹那，只觉轻盈的色彩扑面而来，感觉确实像回到童年。他大量使用的压克力颜料，色彩似荧光笔，使那些其实运用了中国水墨技法的马像小朋友的画一样活泼明快。

　　黄志超生于 1941 年，20 多岁时，正值台湾五月画会和东方画会成立，这两个画会尽管艺术主张相异，但都不约而同地推动了水墨绘画的东西融合，黄志超也受到其滋养。30 岁时，他赴美交流，并长期定居美国，像所有旅居国外的中国艺术家一样，由于受到异质文化的冲击，他开始自发地思考中西艺术结合的问题，这使他的作品同时具有东方的气韵与西方的抽象表现主义特质。“刚到西方时，肯定会学习他们的东西，而且技法上学得很好，但我后来理解到，以非西方艺术传统的根基去创作，无论如何都无法超越他们，那么我何不回到自己的文化中寻找真正的灵感来源？”因此 80 年代之后，他回归了中国传统水墨，并画了大量“乐可马”。

　　无论何种颜料，黄志超始终用毛笔作画，厚重的压克力颜料使毛笔损耗量惊人。此次展出的多幅作品，一方面采用中国画的布局，画竖轴时也是直接把宣纸挂在墙上完成，任由与宣纸不够贴合的压克力颜料流淌下来；另一方面又多有浓重的色块，完成后用画布拓底，使之远看有丙烯画的效果。一幅名为《傲》的作品黄志超十分得意，说是取意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另一幅《斗阵》，远观是一堆抽象的线条或狂草的“马”字，近看则是一匹匹姿态各异的马。他的马都是寥寥数笔勾勒而成，形态上却不是我们在古画中常见的“骏马”，而是长着十分卡通的脸和圆圆的身体，更像他记忆里的儿童木马。他还提到，之所以喜欢画竖轴，除了为配合绘画的强烈书法性，还想转借中国传统水墨上有天、下有地、左右空间无限延伸的概念。

　　除了马以外，近年黄志超还以照片为底版，画了很多台湾城市和山野的风景。色彩同样是红、黄、蓝、绿四色为主，改变其深浅和饱和度，制造出荧光效果，但是笔触上返璞归真，更显朴拙的童趣，乍一看，仿佛台版“金山农民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