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曹俊杰 上海报道
怪才导演蒂姆·伯顿曾拍过一部电影《查理和巧克力工厂》,除了展现现实中难以见到的视觉奇观,还关乎爱心和救赎。被誉为“大黄鸭之父”的荷兰艺术家弗洛伦泰因·霍夫曼似乎就是现实中的那个查理。
在萌态“大黄鸭”横扫中国南北之后,近日霍夫曼又为上海推出了另一款庞大的玩具:在上海世纪公园中出现了一只身高10米、用竹条编织成的粉色大猫,面带盈盈笑容,让这只大猫分外俏皮可爱。艺术家以明亮清爽的粉红色提升视觉愉悦度,同时以钢筋和竹条交织的中空构造让大粉猫体量巨大、却轻盈而不失灵动。
“我所创作的并不是动物,它们都是大量生产过的玩具,没有生命,我把他们放大,激发人们对曾经拥有过的美好记忆。”霍夫曼说道。
视觉奇观,还是艺术雕塑
霍夫曼是一个很特别的艺术家,他所有成名的作品几乎都和动物玩具有关。他在2010年巴西圣保罗双年展展出的作品是“胖猴子”、2011年在瑞典厄勒布鲁他制造了一个巨大的“大黄兔”,加上“大黄鸭”和“粉红猫”,他的玩具工厂所生产的作品几乎在全球都亮过相。在过去的12到13年间,他做了不下30个项目。
不过,从艺术本体出发,霍夫曼的艺术又显得简单而直白,他把日常中常见的某一物体进行放大到巨大的雕塑尺寸,并以此来标示出自己的眼光和才华。这种视觉奇观,在西方艺术历史上显得非常常见。著名的当代艺术家路易丝·布尔乔亚就曾在英国泰特美术馆展览她高达10米的巨型蜘蛛。杰夫·昆斯也喜欢把他的气球狗放大到很大的尺寸。
然而,布尔乔亚讴歌蜘蛛是因为她的母亲是一位纺织女工,以波普著称的杰夫·昆斯是将最庸俗的大众图像以十分精致的手法表现出来,来展现消费主义的无聊透顶。而霍夫曼则不一样,他的玩具工厂仅仅只是对机械化生产的再复制,并没有做成艺术品进行销售。他更喜欢把这些巨大的玩具放在人声鼎沸的公共空间中,远远欣赏人们对这些玩具的看法。
但这并不影响霍夫曼的超高人气,几乎霍夫曼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认出他的人,拿小尺寸的橡皮鸭这样的玩具找他签名,人们早就忘记了这个小黄鸭最早诞生于上世纪70年代美国流行的儿童木偶剧《芝麻街》中,只记住了霍夫曼的名字。
“大黄鸭并不是给小孩子的玩具,小孩子根本不会在乎。是那些父母给了孩子们小黄鸭,他们认为这很浪漫,在浴缸里的黄鸭,很漂亮,的确是这样。我的女儿和小黄鸭一起玩的,但只是稍微玩一下,她也不会在浴缸里和它玩,但我们作为父母,总是有这样一种情感,想要和他们建立情感联系。所以,这个项目不是说为了要记住童年,而是关于你的感受,我觉得这是一个奇迹,小孩子们会被感染,当他们长大后,他们也会想要和他们的小孩分享,所以,大黄鸭是一个很好的象征,我认为对于孩子和父母,还有更多的含义。”他说。
以“大尺寸”为创作,似乎是霍夫曼“玩具工厂”获得成功的不二法门。因为他创作的处女作是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的一座冷却塔上画了一幅1.5万平方米的巨大壁画。也由此开始了他“大而萌”的创作生涯。
“那些巨大的雕塑会让人类显得很渺小,我们身高的高度在巨大的作品前都是很渺小,这意味着我们都是平等的。然后,我们可以以很放松的心态去探索世界的艺术装置和雕塑。通常,当你去博物馆的时候,你可能会想,我必须要先去学习一下那些艺术家。而这些在公共区域的巨大艺术品,你可以很轻松地和它们建立联系。”霍夫曼解释他在创作这些巨型玩具的初衷时说道。
“艺术并非要追求永恒”
这个高达10米的大粉猫,集结了中央美院3名教授、7名雕塑及美学导师和数十位学生的国内团队与霍夫曼及其团队的心血。经过严密包裹的“神秘大家伙”,一共使用了8吨粗竹,1.5吨精竹,6吨金属为原材料,历时30天方告竣工。为保持神秘感,每天搭建时都要用一个面积达400平米的围挡遮盖。而此前,有关霍夫曼神秘新作的一切消息,都与外界绝缘。
灵感来源于霍夫曼在新年之季在中国的游历。“今年一月的时候我到过中国,就在新年之前,我看到了一些竹子形状的装饰物,然后我就想,就是它了,我要用竹子制作一件作品。我回到家做了一些研究,我想这将是个有趣的想法:在大黄鸭之后再做一个庞大的宠物装置,这就是这次这个中国项目最开始的想法。我希望人们一看到我的作品就可以和它们建立联系,爱上它,感到愉悦,然后,再去探索更多的东西。去和它玩耍,带上相机,带上一家子,拍好看的照片,在公共区域进行交流和联接。”霍夫曼解释说。
之所以要制作一只猫,霍夫曼有这样的想法:猫在车辆面前是脆弱的,经常可以看到猫咪在车祸中丧生,很多人的猫是在车祸中丧命的。猫一方面表现出它被宠爱的一面,它很可爱。但另一方,猫却是由老虎进化过来,它会捕猎,是一种很独立的生物。它被爱着但又拒绝爱,这一点很像人类。
这个憨态十足的大粉猫位于“致风范——2014凯迪拉克设计艺术大展”的“风范之翼”展馆旁,45度朝向上海世纪公园2号门,张开的双手仿佛在向来宾致意问好。展览持续至6月30日。
“在我看来,短暂的艺术,人们可以去看,感到惊讶,接着去探索,然后作品消失了,这很伟大。因为你在公共区域展示了这个东西,然后你又带走它,公共区域变成你的公共区域了。艺术家可以在公共区域制作艺术品,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短暂的艺术,而且,我并不喜欢当代艺术圈,因为这个圈子里都是关于金钱,而不是关于作品本身。”霍夫曼说道。 霍夫曼并不希望通过自己的巨型玩具被私人所收藏,“因为我的作品都是展示在公共区域的,所以公共区域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博物馆。整个世界都是我的博物馆。”这位三个孩子的父亲童心未泯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