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曙阳：怀旧时就掏出怀表

亨达利怀表 　　（其一） 七人表 　　张曙阳　　收藏爱好者，开始收藏至今三十余年，收藏过瓷器、铜镜、怀表等。　　 本版图片 高剑平

　　张舒 

　　时至今日，怀表已经失去它“装在口袋里”计算时钟的功用，成为一种怀旧或装饰的物件。因而它也变得适宜人们收藏。当我们怀旧时我们就掏出怀表吧。

　　张曙阳开始收藏已有三十余年时间，把玩过的门类很多，从开始的邮票、瓷器、铜镜……他最近的“新宠”就是清代的宫廷怀表。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张曙阳认为自己是一名地道的“海派”收藏家。提“海派”，很多人并不陌生，无论是海派作家、海派画家，还是建筑、家具、作风，都展现出立足本土，又兼容并包的特色，这也是张曙阳所说的他的收藏观。

　　据张曙阳介绍，清朝末年，中国在外交上实行“闭关锁国”政策，然而宫廷与外国王室之间的交往却甚为密切，达官显贵们并没有放弃搜罗世界各地的精美艺术品，怀表便是其一，不仅样式精美，且数量庞大，从故宫博物院钟表馆丰富的馆藏可见一斑。之后的中国社会经历重大变革和动荡，宫廷藏品流入民间，上海、天津、大连等地都成为民间收藏钟表的重镇。

　　收藏兴趣广泛的张曙阳很快亦成为钟表收藏大军中的一员。他最得意的藏品之一是一块 “Affection and Innocence” 对表(“温馨与纯真”对表)，相传这块对表上的彩绘是18世纪中后期名画师Jean Abraham Lissignol参照当时意大利著名雕刻家Francesco Bartolozzi的作品所画的，珐琅质地密实细腻，彩绘栩栩如生。表壳上的珐琅彩是画师对照画像而绘制的，画面中女主人带着孩子在户外玩乐，大人姿态优美，表情祥和，孩子则天真烂漫，对亲子时间里家庭成员互动的展示，并不比油画差。表盒也保存完好，表盒内衬布上有英国汉诺威王朝的王室徽章，外箱则使用了当年王室专用的摩洛哥小羊皮制成，几乎没有损坏。

　　盛时的清朝皇室，精品钟表不计其数。相较而言“Affection and Innocence”对表的工艺算不上最精美的，其背后的故事却颇为有趣。据说进贡这对怀表的使节是英国乔治三世统治时期的阿美士德勋爵，由于不了解中国的文化，他拜见皇帝时不愿下跪，让大臣颇为为难，以至于嘉庆皇帝勃然大怒，并下令驱逐使团。几经波折，嘉庆皇帝接受了使团的进贡，52件贡品中就有这块对表。这个故事流传到民间，版本颇多，以至于后来有“西方人膝盖不能打弯”的趣闻。收藏这块对表时，张曙阳并不知道其背后的故事，但他对藏品的来龙去脉，常常保持好奇。“英国王室工艺品历经种种磨难，最后能被我收藏，这也许就是藏品和我之间的缘分。”张曙阳说。

　　小小的怀表，不仅承载了时间，更是时代的见证，体现了中西文化的融合。比如他收藏的一对亨达利怀表，就有浓郁的中国特色，其表面为珐琅彩，内里镀金，边上镶嵌了一圈小小的珍珠，一般就认为是专为偏爱珍珠的中国人制作的，因为国外的表以镶嵌宝石居多。这块表的销售方亨达利公司是法国人霍普于清朝同治三年(1864年)开设的，以经营钟表为主，兼营欧美侨民的日常生活用品，其招牌蕴意“亨通、发达、盈利”。作为一家商业化的公司，在中国开设业务，自然要投中国人所好。时至今日，这块亨达利怀表尚能走动。

　　张曙阳总说自己胃口大，并不是没有道理。除了时代较近的钟表，他还收藏了不少铜镜，其中不乏战国时代的。其中一面直径达37厘米，背面纹饰精美，可谓“重量级”藏品，在战国铜镜中也很少见。像三山镜这样的典型战国镜，也在他收藏的队列中。

　　单件藏品之外，张曙阳对成系列的藏品亦有兴趣。“7501瓷器”是他收藏中规模比较大的一组，是毛主席生前使用的瓷器，因此民间俗称“毛瓷”。这套瓷器共计92件，包含了餐具、书房用具、茶具、观赏器等，采用了“釉下五彩”工艺高温烧制。整套瓷器“白如玉、薄如纸、明如镜、声如謦”，不输历史记载的同类器物。“我觉得好的藏品，工艺精美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它们本身就是历史。”

　　张曙阳在收藏上不盲从、不跟风，他有自己的喜好，也有自己的想法。“藏品是不是有故事对于我来说重要得多，跟风收藏的东西过一段时间就没有意义了。虽然我的藏品很多，但我还是宁可花50万去买一件自己认为对的，也不跟风收藏5万的东西。”

　　收藏的种类如此丰富，张曙阳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设立私人博物馆，但经过和家人的反复思量，最终放弃了。“现有条件下，难度太大了，国内这方面的运作还不成熟。收藏只是我的业余爱好，投入很大精力来运作博物馆，对我来说不现实。”■

　　Q&A

　　收藏十问

　　Q：你怎么走上收藏之路的？

　　A：从小收藏邮票开始的。

　　Q：你记忆中最早的藏品是什么？

　　A：邮票。

　　Q：你最喜欢的藏品是什么？

　　A：7501小文房。

　　Q：你的“收藏之道”是什么？

　　A：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Q：藏品主要通过什么渠道收藏？

　　A：拍卖行。

　　Q：知道自己有多少藏品吗？

　　A：数不过来。

　　Q：你觉得自己是收藏家吗？

　　A：收藏爱好者。

　　Q：收藏给你带来的最大乐趣是什么？

　　A：收藏的过程就是乐趣，更大的乐趣是经过若干年以后证明自己的判断力和收藏界的认可。

　　Q：收藏中遇到过赝品或挫折吗？

　　A：可以说没有。

　　Q：有一天能放弃你的藏品或捐出吗？

　　A：适合的时机会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