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翔 ○编辑 陈羽
作为艺术品市场的“风向标”,刘益谦的每一次出手都会引起藏家们的关注。近日,在上海宝龙的当代水墨拍卖会上,刘益谦以115万元成功竞得一张关良的画作,并表示正在慢慢学习中。
翻开拍卖纪录,我们可以发现,在刚刚过去的2014年,关良作品迎来了最为风光的一年。特别是在上海明轩的拍卖会上,关良在1978年创作的《东郭先生受教图》,估价350万至500万元,成交价为1552.5万元。而在今年的1月13日,关良从上世纪40年代到1986年逝世前的作品100余件,涵盖戏剧人物油画等等。然而,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关良的作品并不受到市场热捧,像1994年他的《金玉奴》在朵云轩拍卖会上以1.32万元成交;1997年《孙悟空大闹天宫》手卷在上海拍卖行秋拍会上以7.9万元成交,这已经是当时关良中国画作品的最高价。在不到20年的时间里,关良从一位拍卖市场上的二线画家,一下子成为顶级藏家追捧的对象。这个过程,无疑值得我们研究。
这段时间在网上流行一个帖子,说的是古人在绘画上的皴法,在现实中都可以找到实例,这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我们在感叹古人在绘画上如此高超的技巧时,却应该深思,在目前技术已经如此发达的情况下,人们对于事物的感觉已不仅仅在于其形,更在于意,正所谓“得意忘形”,而关良作品的受宠,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翻开艺术史,我们可以发现许多名家对于关良的作品早已有所定论:梅兰芳写过一篇《漫谈戏曲画》,其中有一段话专论关良:“他(关良)的画在表现方法上继承了国画的优良传统而自成一派,重神似而不求形似。”
“南派武生泰斗”盖叫天对关良的水墨戏曲人物画更加赞不绝口。在他看来,画戏的还没有一个人像关良这么“懂行”的,他常说,“关先生的画是活的,看上去很神。”
然而,对于许多的收藏者来说,却在很长的时间内缺乏对于关良作品的研究,这其实并不是一种个案,像林风眠、吴冠中等名家的作品,也是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特别是在拍卖市场上拍出天价之后,才逐渐被人们所关注的。
之所以造成这个现象,原因其实很复杂。关键还是我们目前的市场缺乏一个跳出画作本身就研究画作的方法。关良先生先学西方美术,画素描、画油画、然后拉小提琴,听交响乐。转了一圈后回来,再迷京戏,泡戏园子、学老生、画戏,最后“一超直入如来境”。关良对中国画的笔墨内在精神是有深刻的理解和把握的,下笔沉稳有静气,笔法稚拙天真,控制得当,寓巧于拙,正所谓“大巧若拙”,笔法生墨法,高明的笔法必须以生动的墨法来显现,关良是深得其中三昧。他的设色并不华丽,一如墨法,注重笔意、韵味的表现,这样的作品,不是哗众取宠的甜俗之作,而是余味无穷大有深意,从而确立了整件作品高雅的艺术基调。由题款书法同样读出他内敛、沉静、果敢、不事张扬、内韵丰厚的艺术个性。
有人曾说,关良的戏剧人物,与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李可染的牛、陈大羽的鸡,都是一个“符号性”的标志,但我们不要忘记了,这些大家并不是以形取胜,更多地还是在于意。笔拙,并不觉得笨,拙中见巧,以形得神,才能耐人寻味。记得石涛画语录中曾经有这样一段记载:此道有彼时不合众意而后世鉴赏不已者。有彼时轰雷震耳,而后世绝不问闻者,皆不得逢解人耳。
115万元,虽然无论是对于关良的画作,还是刘益谦的出手来说,并不算什么新闻,但对于市场来看,却是一个值得关注的信号。当顶级藏家开始关注关良画作,并进行学习研究的时候,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这种绘画风格以及鉴赏方法不会成为趋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