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由广东省教育厅主办的《广东省高校陶艺作品学院展》暨雅克·考夫曼最新大型装置作品《光》在广州美术学院美术馆开幕,展出了来自广东省各大艺术院校师生的陶艺作品。 考夫曼教授的作品《光》使用最为原始而随处可见的陶砖为媒材,巧妙利用美术馆展馆的空间、光源等元素打造成一件极具震撼效果的当代艺术作品。无论从创作思维、观念以及对陶瓷媒材的理解等方面都给人耳目一新的冲击。
将两个表面看来完全没关系的展览同时展出目的是向中国陶艺的现状提出问题:一方面,西方现、当代艺术及观念强势介入,似乎时刻提醒着中国陶艺创作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一方面,传统的光芒经过种种不同的“变身”裹挟着商业化的滚滚洪流,诱惑着陶艺人的灵魂。陶工的田野,难见静如止水的思辨,这正是中国陶艺发展的当代性困惑。陶艺教学更是如此,陶艺学科的建设怎样彰显自身不可取代的价值?如何从传统走入现代?陶艺在东西方的差异性在哪?带着这些问题,记者采访了雅克·考夫曼教授和广东省高校陶艺专业委员会主任魏华教授。
(本报记者 陈运成)
雅克·考夫曼,国际著名当代陶瓷艺术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陶艺学会主席,瑞士沃韦艺术设计学院陶艺系主任,广州美院名誉教授。他是中国和世界陶艺交流的重要桥梁。
考夫曼:教育,就是和学生一起去冒险
本报记者(以下简称记):在布展现场,您与学生爬上爬下一起参与创作。这是您的教学方式吗?
考夫曼(以下简称考):这不是行为艺术,不是表演性的。对我来说,时间瞬间的变化本身就是作品的一部分,艺术作品本身的材料与动作、思考和行为是联系在一起的,这是我自己的创作方式。所以布展现场的各种变化我很在意,必须自己参与其中。教育,对我来说你,就是和学生一起去冒险。师生没有高低之分,是兄弟关系,我知道如何让学生投入到学习中,我尽可能地给学生一些“暗示”,而不是“安排”。
记:国际陶艺的现状是怎样的?
考:过去的十多年来,陶艺越来越时髦。但陶艺一直徘徊在雕塑、工业设计、当代艺术等领域,陶瓷工匠、艺术家、设计师都用泥土在做陶瓷,但他们只是运用了陶瓷的材料,并不知道它们的连接点在哪里?所以我一直在思考,陶艺作为一个学科它的自主性在哪?陶艺就如一老人,曾经有自己的创作方式和表达语言,但现在却不知道确认自己的专业身份。对我自己来说,无论装置、雕塑、空间艺术等都没有界线,我可以在陕西的村子里面看原始的陶瓷,也可以到巴黎最前沿的画廊看展览,没有高下之分,我在意的是融通——各种能量的连通。
记:您对我们广东的陶艺教学有什么建议?
考:不同的人处在不同的环境,应该有自己思考。所以,我很难给出什么建议。我认为,重要的是提出问题,比教什么更重要——有问题,才会去思考、去行动。这种“提问式教学法” 让学生了解问题所在,效果事半功倍。同样,一件艺术品不能让观者产生问题,就不是一件有趣的作品。我自己就是一个提出问题的教育者,不喜欢给出答案。
记:您如何看待传统?
考:传统的生活方式发生了改变,陶艺在几个不同的学科中游走,界线日渐模糊。不要用固定的眼光看过去、现在,它是生生不息的流动的过程。传承是为了走得更远,不是一个被动的行为,它的意义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我把古代的传统看做是一种资源,而不是目标。
记:陶艺培育实用人才还是艺术家?
考:我们的教育和工作是没有关系的。也没有相关的机构给工作他,学生只有自己的工作室才能生存,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之前还有拉胚、烧窑等陶艺工厂,后来都消失了,没有工厂就没有分工。所以,我们的学生就必须什么都懂。
没有批判能力是教育中最大的问题。教育的目的就是让学生具有独立的自我批判能力。陶艺教育把这个古老的材料在今天生活中表达自己的思想,使古老的材质得以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