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话古今画牛人：李一谷的画牛艺术

李一谷 知音图

　　■李晓晓

　　在中国漫长的绘画史上，“牛”一直也是各朝代画家争相表现的对象，是牛一生奉献，默默无闻的精神使得这一题材延续不断，表达手法不断革新。在当今画坛上，也有一位画家以牛为主要创作题材，他笔下的牛确实很“牛”：动时好似挟滚滚巨浪迎面扑来，静时却能与弱柳羞花相得益彰。他就是当今享有“东方毕加索”美誉的画家李一谷。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在戏剧上如此，在欣赏绘画上又何尝不是呢。不同的人观看李一谷的作品会有不同的感受：有的被他画中的生动大气所折服，有的则是被其老辣沧沉的笔墨功夫所动容，也有人被李一谷笔下的牛所蕴含的民间艺术成分所吸引……多样的角度和看点恰巧说明了李一谷笔下的牛内涵深刻和多样。

　　李一谷多年来在写实具象的表现手法上不断实践与反思的他，逐渐形成了具有鲜明表现主义的，视觉效果突出的形式语言。李一谷在中国传统绘画扎实的根基上，吸收了中国书法的特点、中国民间传统艺术以及西方印象主义的表现程式，创造出了彩墨动物画新形象。艺术是人们对现实生活的一种反映和认识，作为画家如何通过自己的理解来传达出对描绘对象的态度，则是考验一个画家创造力的途径。而对李一谷来说，“夸张与变形”的艺术造型手段是他表达对牛这一题材的部分感悟。他在扎实的传统的造型功底的基础之上竭尽创新。他的作品以极考验功力的线条为支撑，在辣、准、稳的框架下填以墨或彩或墨彩相融的大块面，寥寥几笔，一头有骨有肉的牛便跃然于纸，只要再点上其极具个性的“红鼻头”，这牛也许也会如南朝画家张僧繇笔下的龙一样，“点睛”之后“腾而上天”吧！

　　李一谷笔下的牛，有一种张弛有度的平衡感。线条塑造是谨慎的，收敛的，内向的。但是在用墨的时候，他却相对来说是大胆的，豪放的，无所顾忌的。如果把“线条”比作“阴”，“墨色”喻为“阳”。李一谷的作品幅幅都是一个阴阳平衡的太极八卦图。动感却不失平衡。除了独到的造型手段，李一谷所使用“彩墨”来表达对牛的深厚感情也是非常让人耳目一新的。李一谷的“黄牛”继近代的李可染先生的“水牛”之后，成为当今画坛又一夺目的亮点，这其中原因部分要归功于李一谷所采用的“彩墨渲染”的独到手法。由于对色彩极度的敏锐以及对色墨关系恰当的把握，李一谷笔下的牛并不会因多变的色彩概念而流于庸俗，相反，他笔下的牛在“勤劳朴实”等常被歌颂的形象之外又多了一些妩媚。可谓媚而不俗，欢悦又不失大气。给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李一谷的作品《岁月》：用大量色块与墨色柔和而成的满构图的作品，满却不闷，牛身上墨色交融的色彩好似斑驳的光影，无声传达出时间的力量，让人回味无穷。

　　夸张的造型与彩墨的色彩语言是李一谷作品区别于他人的最大特点，这使得其作品呈现出较强的装饰性和独特的个人魅力。但是在这种极具现代感的错觉之下，其作品却散发出一些“古意”。赵孟頫曾有论断：“作画贵有古意，若无古意，虽工无益。”“古意”代表着传承与脉络，是作品的灵魂。而“古意”的重点在“意”上而不在“古”。李一谷先生在大量观摩前人名作基础上，经过自己的艺术修养的加工，反前人而行之，用最难表达“古意”的“色彩”来抒发自己对五千年文化的感想。判断一幅画作是否具有“古意”，重要的是要看画家的色彩修养，是淡雅沉厚还是俗艳。李一谷的牛不论是采用何种彩墨，色彩都是沉厚典雅的，这种敢于大面积使用的态度，恰恰说明了其对自己形式语言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