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之约：博物馆里的沉香雅集

宋代书房场景复原 沉香雅集观众体验活动 汉 青铜盘龙博山炉 山东博物馆藏

　　本刊记者 阮富春

　　展出五个月，观众超过60万人次。

　　300多人的学术报告厅，挤进了近500人！

　　一场展览，两家博物馆，248件展品中珍贵文物达136件……

　　简单的数据背后，蕴藏着的是沉香文化热潮。

　　2013年12月28日，由山东博物馆、天津沉香艺术博物馆共同主办的“空灵之约——中国沉香文化展”在山博开展，如今已近尾声。这场备受社会各界关注展览，也是国内首场由国有馆与民办馆合办的沉香文化展，顺应了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历史趋势，和中共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弘扬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系列重要指示；践行国有博物馆的社会责任，响应国家文物局提出的“促进民办博物馆发展”、支援民办博物馆建设的有力举措，更实际的作用和意义则是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民众认识沉香、了解沉香、体验沉香的精神需求。

　　弘扬中国传统文化，首要考虑社会的需求。中国用香历史悠久，香文化源远流长。沉香作为香料“众香之首”的名品，自古就深受社会各阶层钟爱。近年，复兴香文化呼声更高，沉香温和中正的品性与中华民族的传统道德观念高度契合。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沉香文化已经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文化大省山东尽管不产沉香，但在沉香文化的形成、发展与传播过程中占有举足轻重的作用。1955年济南市气象局战国墓出土的灰陶盖豆形熏炉证明，山东是中国香文化发展的重要源头。山东地区汉代画像石、魏晋佛造像中常见焚香场景及香器形象。清初山东籍文坛领袖王士禛所著《香祖笔记》，对沉香的产地、品类、特性等作了详细记载，是今天研究沉香的重要资料。清末民国时期，山东胶东地区出产一种白铜质的印香炉，即可用来敬神礼佛，也可日常休闲熏香，还有计时的功能，反映了当时山东地区香事活动的繁盛。随着沉香文化复兴，山东地区对沉香需求旺盛，成为国内沉香消费的主要区域，人们对沉香知识有迫切的需求。

　　基于此，国有的山东博物馆、私立的天津沉香艺术博物馆走到了一起，并得到北京故宫博物院、景德镇市陶瓷考古研究所等文博机构鼎力支持，携手“空灵之约”。在山东博物馆馆长郭思克眼里，“这也是中国第一个原创性沉香文化艺术主题展览。展览从香料、香器和用香方式等角度对中国沉香文化进行了综合全面的解读，强调动静结合的展出方式，注重观众在参观过程中的参与和体验，使观众切身感受沉香的艺术气息和文化品味，加深对传统文化的理解。”

　　为严把展品质量关，每件展品先由两馆专业技术人员协商确定，然后组织山东省内相关类别的文物鉴定专家鉴定，又邀请国内不同类别的文物鉴定专家再鉴定。几次鉴定甄选，都坚持一票否决原则：只要有专家提出异议，就放弃。展品文物价值要高，还要品相好。248件展品中，战国至近代的香器、明清以来的沉香雕刻品191件；珍贵文物136件(包括一级文物32件，二级文物69件，三级文物35件)，涵盖了陶器、瓷器、青铜器、玉器等文物类别，汉代青铜盘龙博山炉、唐代镂空花鸟银香球、宋代哥窑戟耳炉、宋代龙泉窑青釉弦纹三足炉、明代永乐青花海水江崖图大香炉、清代乾隆铜胎画珐琅开光瓜蝶纹五供、清宫旧藏沉香油膏等，均为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品。还包括来自越南、印度尼西亚、海南等世界各主要产地的沉香和各种香料57件。

　　展览按时序分汉晋、隋唐、两宋和明清四部分。每部分力求内容和形式都有亮点：汉晋博山炉与焚香歌舞视频，隋唐净瓶、行炉和佛教用香，宋代官窑瓷器和文人用香，明清宫廷香器和灵活多变的用香方式，等等。还特别复原了一间宋代书房，展示中国沉香文化发展全盛时期的文人用香方式，让观众有身临其境之感。

　　展览改变了传统的静态文物展出方式，打造动、静结合的立体化展览，既展出物质的香器、香品等珍贵的物质文化遗产，也展现蕴藏在文物之中的制香工艺、沉香雕刻技艺等非物质文化遗产。观众还没进入展厅，便可闻到阵阵缥缈的幽香，这是展厅中放置的电香炉散发出来的印度尼西亚沉香的味道，首先给观众嗅觉上的享受，而在展厅中，香气更加醇郁。

　　展厅之外，集品香、斗茶、插花、听琴于一体的沉香雅集与展厅互动，面向观众定期进行免费体验活动，让观众在古朴雅致的香席展示体味古人生活的风雅和沉香文化的精妙。展览充分利用新媒体手段，开通了网上虚拟展厅和微信等新媒体平台，重点文物设置二维码，只需手机一扫，便获得图文并茂的信息。

　　为配合展览，山东博物馆举办了丰富多彩的活动：观众免费体验的沉香雅集，面向社会的沉香知识讲座广受青睐。“已举办了三次与沉香有关的学术讲座，容纳300人的学术报告厅爆满，最多时挤进了近500人，过道里都站满了人。”

　　问卷调查发现，20-40岁的人对沉香展感兴趣，占观众的六成，其中，超过70%的观众具有大学及以上学历。接近60%的观众对动静结合的展出方式印象深刻。

　　“展出五个多月来，观众超过了60万人次，很多人是从广东、福建、海南、香港、台湾等距离较远的南方省份和地区专程来看展的，日本、韩国等国专家、观众也慕名而来。我们接到了十几家国内外博物馆同行的借展意向。”

　　社会效果之外，两馆合作最大的收获，是为未来国有馆与民办馆的合作、帮扶作出了有价值的探索，既发挥了山东博物馆作为综合性大馆的主体性展览、保管、研究以及教育宣传的服务功能，也突出了天津沉香艺术博物馆的专业性，取长补短、优势互补。以展览筹备为契机，两馆达成了全方位支持帮扶的合作框架，山东馆帮助天津沉香馆健全了各项工作制度和技术操作规程，完善了藏品的清点、鉴定、建账等工作环节，对部分亟需养护的文物进行了清理保护，带动了沉香博物馆业务骨干的迅速成长。沉香馆展品在山东馆的展出，不仅普及了沉香文化知识，也扩大了沉香馆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沉香馆则在文化产品开发等方面也为山东馆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很多已得到落实。

　　郭思克指出，“香文化在我国有悠久的历史，但是她的发展也不是一帆风顺的。特别是清末以来，由于社会的动荡、香药贸易的减少以及化学合成香的冲击，传统的香文化一度沉寂。进入21世纪后，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对香的需求又旺盛起来，香文化也呈现复兴的态势。但是因相关知识的缺乏，很多人对香尤其是沉香和沉香文化一知半解，产生了一些错误的观念和认识，香文化中一些不适合当今社会发展的落后因素也有抬头的迹象。作为与老百姓联系紧密的窗口单位和传播先进文化的前沿阵地，向老百姓传播正确的知识和价值观，是博物馆的职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