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市场乱象催生冷思考

　　(内文提要)随着春拍过半、市场趋冷Q，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艺术品市场“冷思考”的行列当中：为何近年来的艺术品价格那么虚高？拍卖行如何实现艺术品价值与价格的真实匹配？艺术品收藏又该如何正本清源？

　　文／本刊记者 徐卓航

　　拍卖价格动辄上亿元、画廊展览层出不穷，这是此前艺术品市场的火热态势。但今年以来，随着春拍过半、市场趋冷，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艺术品市场“冷思考”的行列当中：为何近年来的艺术品价格那么虚高？拍卖行如何实现艺术品价值与价格的真实匹配？怎样在一级市场挖掘具有艺术价值的艺术家作品？艺术品收藏如何正本清源？

　　这实在是一个让人欣喜的好消息。

　　精品缺位 分化趋重

　　由于宏观经济近期走软、拍卖市场资金紧缺，投资者愈发理性谨慎带来了这一场“冷雨”。加之精品稀缺，在此背景下的2014年春拍，中国艺术品市场仍然延续了2013年的平稳发展态势，成交规模略高于2013年春拍，拍品两极化趋势加强。在拍卖机构积极参与，拍卖会、拍卖专场、上拍作品数量同比增加的情况下，作品成交量、成交总额和作品单价略有提升，这些指标的变化呈现出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趋稳的发展态势。

　　据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AMMA)不完全统计，截至2014年6月25日，本季度举办拍卖会的机构由2013年春拍的240家增至290家；拍卖数量增加47个，拍卖专场增加235场；作品上拍294410件，成交121362件，成交总额为284.30亿元人民币，同比2013年春拍提高6.93%， 环比去年秋拍下降14.65%。这从某种程度上显示出市场相对强劲的购买力，在精品释出量减少，普品大量增加的情况下，市场关注重心迁移至中高端、中低端拍品。

　　本拍卖季，惊喜似乎太少，也只有香港苏富比推出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以2.22亿元人民币成交引发了国内市场“鸡缸杯热”；“北宋定窑划花八棱大碗”在 香港苏富比以1.16亿元人民币成交；来自法国私人收藏的常玉50年巅峰之作《聚瑞盈馨》。此外，100万至500万元仍然为市场资金集中区，市场份额最高。这显示出2014年春拍市场两极分化趋重，中低端市场成为藏家群体最为活跃的部分，不断有新买家入场，追捧着有明确传承出处的精品佳作。

　　书画领跑 价趋理性

　　中国书画是内地艺术品市场中的主力品种，也是体现艺术品市场风向的主要指标。今年的春拍，书画同样是重点，在拍卖市场上继续充当“领头羊”的角色。其中，这两年备受瞩目的近现代书画表现尤其抢眼。就艺术品拍卖品类而言，中国书画、油画及当代艺术以61.14%的市场份额仍占市场主流，瓷器杂项门类整体行情向好。本季度，三大主流品类256.88亿元人民币，占中国艺术品拍卖成交额的90.36%，环比增长1.71%，这主要归功于瓷杂和油画及当代艺术两板块市场份额的提升。

　　另一方面，对于艺术品市场成交最大份额的近现代书画而言，精品难现也是客观现实。大名头流拍的现象也有出现，例如徐悲鸿的《双马图》和《奔马》分别流拍；而48平尺的范曾作品《度吕图》以720万元起拍，加价至750万元时出现流拍；陈佩秋的《仿古杂画册》也流拍。可见，如果藏家认为画作水平与高价不相匹配，流拍也是属于正常现象。业内人士分析认为，近现代书画市场不可能再重复以前大起大落的格局，天价拍品有望逐步退出历史舞台。

　　平稳中求发展

　　除了拍卖成绩发人深思，拍卖行更胜一筹的营销策略、艺术嘉年华的轮番轰炸更是令人玩味。这一拍卖季，各大拍卖行在营销方面可谓煞费苦心，预展、论坛、私洽、微视等数管齐下，在为拍卖增彩的同时，意欲弥补高端精品减少的境遇，让观者在观赏作品的同时，接受学术熏陶。

　　例如嘉德专门为“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近现代”专场中吴冠中的8件作品设计了独特展示场景，名曰“随心随欲不逾矩——吴冠中精品”，每一幅作品解说中均赋有诗文，例如作品《黑天鹅》，诗文为“儿童围集问来客，引得鹅群都扑来”；作品《新域》诗曰“极目层楼，谁主沉浮，顶天立地争春秋”。作品《荷塘》旁白“荷塘里展现了生命之始与终的全过程，那是人世沧桑的浓缩”。

　　可以说，2014年的春拍，中国艺术品市场正沿着平稳轨道前进，并逐渐走向成熟与专业、国际化与多元化，拍卖公司更加注重商业和学术的深度挖掘，市场新的增长点和着力点清晰起来，艺术品保值增值的经济价值得到强化。艺术品已从单纯的投资盈利功能，演变成体现企业软实力的资产配置。

　　市场应透明化、大众化

　　在价格逐步回归的过程中，对于艺术品市场诸多问题的思考也更加广泛。许多业内人士都指出，目前艺术品市场缺少契约精神与诚信交易的保障机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其健康发展。只有加强行业自律，更加规范、透明的市场才能促进其长期繁荣发展。

　　随着市场的趋于理性，书画等投资越来越看重艺术。一方面，投资群体的水平整体提高了，对于假画和浮躁、应付之作，大多数的藏家和经营者、投资者都开始学会辨别和排斥。如果说以前的投资者是用耳朵买画，听艺术家的名头、职务，听别人怎么评价，盲目从众。那么，现在许多投资者都是在凭眼力的观察和与作品的共鸣买画。另一方面，相关艺术机构也越来越专业化和学术化，维护书画投资市场氛围和秩序。

　　应该说，艺术品的投资与收藏只有真正透明化、大众化了，才能拥有可长可久、可持续发展的健康基础。

　　艺术品要回归学术

　　进一步的，随着此前的《功甫帖》真伪之争等事件，艺术品市场的冷思考还提出了如何规范我国艺术品市场拍卖行为的问题。

　　一是诚信机制发育滞后，假拍与拍假的现象较多，相关的防范与矫正措施还未出台。二是拍卖市场中征集难与结算交割慢问题一直存在，是拍卖业发展过程中的新困扰，影响了拍卖业健康有序发展。三是拍卖企业的专业化运营与职业化发展步伐缓慢，管控机制存在漏洞，出现了店大欺客的习气，形成了体外循环与谋取个人收益的现象，没有真正形成以客户为中心、保障客户权益的服务机制与竞争机制。四是行业管理职能缺失，尚未形成相应的市场集中度，拍卖行业的管理与自律能力比较低下，小的不专，大的不强的状况长期存在，过度同质化竞争状态没能得到有效的改善。

　　业内人士分析，造成这些问题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研究与学术推动缺位。一方面，缺失对拍卖业市场发展的战略、规划与顶层设计，仅有的一些研究大多集中在现象层面，而无法揭示拍卖业发展的内在规律；另一方面，又缺乏对市场标准、体系建构、规范流程等方面的系统深入的研究，企业只能在“摸着石头过河”中同质化竞争；而在专业能力与职业化水平方面，建设性、指导性研究更是凤毛麟角。

　　因此，要让艺术品市场健康发展，还需要强化研究、强化艺术品市场支撑保障体系，为拍卖市场的发展提供产业与环境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