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俄罗斯油画艺术

　　周长江 

　　这些年上海艺术博览会经常会看到一些来自俄罗斯的油画作品，然而今年的艺博会开设了一个俄罗斯艺术主题展专场，可以在那里集中看到许多画廊摊位陈列的俄罗斯艺术家作品，其中不乏前苏联时期最具代表性的艺术家。

　　对具有艺术思辨力的观众，他们可以整体地冷静对照俄罗斯油画与中国当代油画有哪些创作方式方法的不同和表现上的区别。

　　而对我们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曾经感受过那种唯一性的俄罗斯契斯洽科夫美术教育体系背景的人来说，则由衷感觉到历史变迁带来的岁月与审美的距离；回想我们在求知的年代，只能看到从前苏联引进的打开就嗅到劣质油墨臭味的画册，许多已被无数次翻阅而被磨损、褪色、卷边，甚至还有缺页的画册，还是被渴求的双手不断翻阅，这是我们这代人了解“苏联”艺术真迹的唯一渠道。由此，我们知道了“俄罗斯批判现实主义”和“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并十分努力地揣摩学习他们的创作方法。

　　那时候我们对俄罗斯巡回展览画派的许多艺术家的名字和其作品样式非常熟悉；克拉姆斯科伊、彼洛夫、萨符拉索夫、列宾、苏里科夫、希什金、列维坦等，同学们在交流中以能多说出画家名字和画法为骄傲。尤其是后来的谢路夫、约干松、柯林、雅勃隆斯卡亚、科尔热夫、莫伊申柯、梅尼里科夫、特卡乔夫兄弟等描写十月革命和卫国战争的画家对我们的绘画影响很大。如今的年轻人无法想象，在那个极端贫乏的年代，这些已经是很“国际的眼界”和很“学术的高度”了。

　　莫容置疑的是，直至今天我国的美术教育还没有完全摆脱这样的影响，我国的历史画、全景画基本就是俄罗斯绘画的延续。尽管我们已经有了很大变化，但其历史基因不可能随意抹去。国民的审美意识已不仅仅只有现实主义，世界各种流派和艺术形式极大地丰富了人们的美学观念。在这样琳琅满目的现实面前，在更宽阔的世界大背景下，再来回望与对照“俄罗斯艺术主题展”油画作品，确实有种老旧陈年的感觉了。

　　好在艺术是不分年代和国籍的，更何况我们有一段难舍情怀的几代人的记忆，许多人对俄罗斯油画情有独钟是很自然的，俄罗斯油画尽管也是学欧洲的，但通过许多代艺术家研究创造，毕竟已形成自己的特色；在油画语言上不论是造型塑造能力，还是色彩的处理方面，抑或在各种主题表现方面的油画韵味，都有着这个民族的文化特性。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在写实油画艺术的综合水平上是超过我们的，毕竟我国油画艺术引进只有一百来年，扣除天灾人祸的话，所剩时间并能安心做学问的日子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