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形式主义的崛起

僵尸形式主义（Zombie Formalism）的“崛起” 吕西安·史密斯（Lucien Smith）的作品“Two Sides of the Same Coin”（2012） 雅各布（Jacob Kassay）的作品“Untitled”（2010）

　　作者：陈颖编译    

　　by Walter Robinson

　　艺术市场的大趋势总是能在拍卖行里一览无余。但是为之感到心烦则是不明智的——这就好像对中了奖的人或是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美国地产大亨)生气一样。担心那样的东西总是不太洒脱的，正如许多陷入“Simchowitz意外”中的人最终指明的那样(艺术顾问Stefan Simchowitz是世界上最成功也最有争议的收藏家，他热衷于收藏刚崭露头角的年轻艺术家的作品)。

　　整个产业真正的问题在于在提及市场及其“诡计”时艺术家是多么的黯然无力。像Stefan Simchowit这样的市场原动力总是时常成为头条新闻，但实际上类似的情况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玛丽·布恩(Mary Boone)在上世纪80年代时就好像拥有一个魔法配方一般，90年代查尔斯·萨奇(Charles Saatchi)打造了一整个艺术运动。拉里·高古轩(Larry Gagosian)端坐在其画廊体系的中心，而全世界许多其他的艺术经销商也都是这样。博物馆、艺术院校和艺术杂志都以自己的方式成为了权力中心，新的数字化社区也不例外。

　　不幸的是，“存在一种真实、纯粹、诚恳、深沉的艺术与折中、贪婪、虚伪、浅薄的艺术相对抗”这样的想法只是多情的废话。在艺术界里的40年中，我见过大量无礼傲慢的艺术家，但从来没有一个会认为自己在经营一个骗局。

　　这并不是在否认金钱说了算。但我们应该问的问题是：“它说了什么？”

　　这段时间我总能清楚地听到一个声音，它来自一种我想称之为“僵尸形式主义”(Zombie Formalism)的艺术风格。称其为“形式主义”是因为这种艺术涉及到一种直白、还原、本质化的创作绘画的方式(我承认我对绘画有挥之不去的情节)，称其为“僵尸”则是因为它复活了已经被丢弃了的克莱门特·格林伯格(Clement Greenberg)的审美——这位批评家是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莫里斯·路易斯(Morris Louis)和弗兰克·斯特拉(Frank Stella)的拥护者。

　　需要我证明形式主义的抽象化只是行尸走肉吗？那么“到上世纪70年代末，‘抨击格林伯格’(Clembashing)已经变成艺术界中最受欢迎的室内运动。”——这句话引用自佛罗伦萨·鲁本菲尔德(Florence Rubenfeld)的《克莱门特·格林伯格：一生》(Clement Greenberg: A Life)这本书的腰封——能说明问题吗？对“格林伯格主义”(Greenbergianism)的拒绝绝对是SoHo艺术对话的中心。而随着80年代的开始，再加上那个年代对新表现主义与后现代主义摄影的双重关注，克莱门特·格林伯格逐渐退出了那场争辩。

　　然而克莱门特·格林伯格的美学原则仍然持续存在。“僵尸形式主义”的两个典型范例是雅各布(Jacob Kassay)的电镀银单色画以及吕西安·史密斯(Lucien Smith)的“雨画”，它们都是近期艺术投机者的最爱：雅各布(Jacob Kassay)的拍卖记录是去年在纽约菲利普斯拍卖行成交的31.7万美元，而今年在伦敦苏富比一幅“雨画”的成交价高达37.2万美元。

　　创作方式简单、直接，这些作品的确优雅而基本，可以说是表达了一些关于绘画是什么的东西——例如关于其本体论，如果你将抽象主义看作是一次哲学的冒险的话。正如一个比喻或者一个玩笑那样，这样的画作很容易理解，而它同时又暗示了多重含义。最终结果就是，所有这类型的画作都具有了某些特质：一种别致的陌生感，一种神秘的戏剧性，一种冥思的平静——这在高端、超现代的室内设计领域非常起作用。

　　“僵尸形式主义”(Zombie Formalism)的另一个重要元素是我视为独创性的假象的东西。回顾艺术史，某种审美是否重要由新奇性来评定，由艺术家能否创作一些前所未有的东西来评定。在我们的后现代主义时代，“真正的”独创性只能从过去找到，我们现在所具有的只是对它的效仿。独特的想法依然是突出的优点。因而，“僵尸形式主义”给了我们一系列虚假的里程碑，比如第一件利用电镀工艺创作的作品、第一幅利用灭火器绘制的画作。

　　无论怎样，正如与它同名的那些生物一样，“僵尸形式主义”突然出现在所有的地方。我在群展“Ain’tings”中就见到了它，这场展览有16位我们相对比较陌生的艺术家参展。它的组织者——艺术家瑞恩·斯特德曼(Ryan Steadman)叙述了这些摒弃了“绘画的习惯”与其它传统媒介的作品的“物质性”。而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想到这个太过于诙谐的术语“ainting”。

　　这场展览展出了亚伦(Aaron Aujla)的作品“Untitled”(2013)，一块覆盖着黑色雪松木瓦的木板；迪伦·贝利(Dylan Bailey)的竖版单色画带有一些圆形的孔洞，实际上它们是喷漆罐的瓶盖内里；克里斯·邓肯(Chris Duncan)的作品是一幅影子一样的方形单色画，表面还带有捆扎带造成的水平线。显然这几位艺术家都不在Stefan Simchowitz的收藏名单上，然而这场展览依然是艺术界中人们的兴趣的一个浓缩：某几位参展艺术家有长长的等候名单；某几位由认真严谨的艺术界玩家代理，或是最近在时尚年轻的画廊举办过反响不错的展览；有一位参加了惠特尼双年展；有一位的展览登上了《纽约时报》；某两位曾是如今深受市场青睐的艺术家的前助理。

　　这些有没有让你热血沸腾？总之，热情在艺术品交易里是件好事，只是不要让它阻止你站在胜利者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