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是从眼到心、从心到手的“魔法”,真正的艺术家创作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内心。艺术就是自娱自乐,画画本来就应该是一种乐趣。
本期专家:景德镇陶瓷学院教授李磊颖
文、图/广州日报记者林琳
刚刚从大学毕业出来后时,我画过很短一段时间的仕女,后来很快就转到画婴戏题材上了。婴戏是一个传统题材,广受人们的喜爱,但我并非因为市场的偏好而改变,这种转变完全是水到渠成的。
转变的契机是因为我怀上了女儿,在生产前几个月便提前从景德镇回到浙江老家待产,期待着孩子的降临,每天生活的重心就是胎教。别人为了胎教都会买一些漂亮娃娃的图片,我则自己画。因为怀孕不能画瓷器,所以我在纸上画工笔小孩,几个月下来画了100多页。带着女儿回到景德镇后,我重新投入到正常的创作中。当再次看到之前留下的厚厚的手稿,我萌发了把它们“搬”到瓷器上的想法。也正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了婴戏题材的创作。
艺术是从眼到心、从心到手的“魔法”,真正的艺术家创作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内心。我乐此不疲地画,常常是一边画一边已经笑出声来。给小孩子额头上加一个小点,画出他们没心没肺的笑容,画他们笑裂开的嘴和露出的门牙,我自己就可以乐上半天。学生和朋友们常常说我太幼稚、太孩子气,我倒觉得其实艺术就是自娱自乐,画画本来就应该是一种乐趣。
如今,我的女儿已经13岁了,我还是在继续做婴戏的题材。我想,我一开始画各种各样的孩子是出于母性的爱,而这种爱不仅仅是对我自己的孩子,因为不只是女儿,她身边的朋友们都成为我的“模特”。而画着画着,我画回了自己,画回了童年的回忆。
在我的笔下,往往可以看到上世纪60年代时的缩影,穿着海魂衫、背着军书包的孩子,在书摊上看小人书的小学生,放学了男孩子们把算盘丢在一旁,趴在地上打弹子……这一切,都是我们曾经经历过的岁月。这些岁月的记忆常常能够打动一些收藏者,因为他们与我都是同龄人,也曾经经历过同样的童年时光,他们甚至还会跟我讲故事,要我帮他们画出对儿时的追忆。我想,等我老了,如果还是画婴戏题材,表现的肯定又是另一种感觉,因为那时我内心流淌的感情跟现在不可能一样,会用奶奶的心情来看待儿孙辈。
不管是穿着古代服饰的儿童,还是剃着瓦片头的孩子,服装、发饰只是他们的皮相,真正重要的是他们干净的眼神和内心。很多人也画婴戏,但每一个人的感悟和体会不一样,所以笔下的孩子们也不一样。有的老师画的是长辈对儿孙辈的感情,有的画夸张变形的婴戏图,或带有文人气的、书卷气的。在我心目中,儿童是最真的“真人”,我崇拜他们,所以我要画下他们的真,所以我愿意把他们放到自然中,让他们无拘无束,赤着脚,在山野间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