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价格指数如何构建

　　黄隽  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品金融研究所副所长、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教授    

　　新年伊始，各所拍卖行和艺术品交易机构纷纷开始发布今年春季拍卖中的重点拍品。有兴趣的买家自然不忘看看它们的估价，然后考虑这个价格的合理性。有些从事金融行业，但也开始对艺术品收藏感兴趣的朋友偶尔会问我艺术品的价格指数到底如何确定。这其实并不是一个新生的词汇。从经济学上来看，价格指数是描述市场总的价格水平变化的指标。指数的构建方法通常是选定一个时间作为基期，以100或1000作为基础的价格，以后的价格变化都与基期相比较。人们通过对价格指数的观察，来分析和预测市场的变化趋势。

　　在我看来，和股票市场相比，艺术品的异质性和交易的不频繁性加大了构建指数的难度。目前在理论和实践中衡量艺术品价格指数的方法主要有三种：平均价格法、重复交易法、特征价格法。

　　平均价格法可以大体上反映出艺术品市场的价格趋势，最大特点是简单和直观。以书画作品为例，平均价格法通常是作品成交价格/成交作品的面积(元/平方尺)。平均价格法的缺点很明显。艺术品的历史性、文化性、审美性、学术性等是艺术品价格的基础，用“元/平尺”无法较好地反映出艺术品的特质。平均价格法也没有考虑到艺术品之间的差异。即使是同一位艺术家，在不同的环境、情绪和时间(青年、中年和老年阶段)下其作品的质量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因此采用平均价格法计算出来的艺术品指数容易造成较大的偏误。

　　相比之下，重复交易法通过跟踪同一件艺术品重复多次的交易价格构建艺术品指数，可以较好地解决艺术品的异质性问题，使得价格变化和收益率可以比较。然而，这种方法也有一些问题，主要表现在：首先，能够参与拍卖的作品只是艺术品中的优秀作品。重复交易法要求一幅作品至少销售两次，这样会损失大量只有一次拍卖记录的数据。如果以此来估算整个艺术品市场的综合指数，其代表性必然受到质疑。其次，在艺术品市场全球化的趋势下，艺术品拍卖的地点、汇率和时间等都在变化，长期跟踪一幅作品并准确地描述出来有难度。

　　特征价格法是经济学中用来处理异质产品差异特征与产品价格之间关系时广泛使用的一种模型。特征价格理论可以较为全面考虑了影响艺术品价格的各种因素(例如，艺术品的尺寸、艺术家是否在世、拍卖地点等)，并与宏观环境结合起来。特征价格法既不必一直跟踪同一幅作品，又可以充分地考虑到艺术品的不同特点。特征价格模型也存在一些缺陷。研究者在艺术品数据的可得性和特征选择上的不同偏好会影响指数结果，容易造成设定偏误的问题。   

　　概括来说，平均价格法侧重于艺术品的平均价格和走势，重复交易法更适合衡量艺术精品投资的收益状况，特征价格法则偏重于艺术品价格与时间维度、艺术品特征的关系。还有不少文献针对以上问题，对艺术品市场的指数构建方法进行改进和研究，以使指数能够更好地描述艺术品市场价格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