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国政 尹仁沐 文 姜锡祥 摄 孙军莹 制图
先不说老早印象中的“盖头”,大多是石库门的那种坡屋顶、盖红瓦;外滩则遍吹西洋风,新古典主义、巴洛克式、地中海式百花齐放,那些厚重的墙、粗壮的柱、窄长的窗、尖而严格对称的顶,风格显著:踏上欧陆到处是“外滩”,而外滩早就刮过“世界风”。
而最近二十来年,上海的屋顶情况大不同了。
国际范儿越来越足
国际范儿并不是跟着西洋后面抄袭,而是设计中严格贯彻大家普遍认同的各种理念,诸如环保、节能、可持续、人性化等等,让这些理念体现在建筑的各个细节和角落里。
国际范儿的“盖头”要大气并出新。像丽笙酒店的“盖头”,扁扁的椭圆形,配上有些绿的装饰玻璃,如同“飞碟”刚刚归来的模样,很出挑;更加上,扁圆的飞碟“檐”下还有科幻电影里常有的“气眼”,神秘色彩愈发浓重——特别的模样,哪个国家的旅者见了都亲切,在“盖头”里的旋转餐厅吃饭当然值得一去。
还有金茂,那桅杆高擎又颇有魔法师法杖之神韵的顶,脱胎于中国塔的“塔刹”意象,又加入了现代元素,大气帅气且豪气十足;还有明天广场的“盖头”如同直上苍穹的宝剑,虽有些冷酷并催人紧张,但向上收束的“顶”还是显得利索而干净,尤其是护住“怀中”的那颗“宝珠”,让这屋顶的“锋芒”颇有些英雄气概。
环球金融中心490余米上的那顶有些瘦削而尖利,窄而长,在上海中心的121层看过去,它颇锋利,好似一把“刀片”。所以站在上海中心之上看着“腋下”的环球金融中心,与上海中心颇有“一尺”与“一丈”之寓,正应了“咫尺之内有江湖”的那句老话。
自然范儿清新前卫
众所周知,这些年的建筑摹物仿形之趋势越来越明显,模仿得好的自然倍受青睐。
北外滩那“一滴水”,硬是将水欲止又摇、欲坠又歇的样子变成了候船室,整栋房子就是一片屋顶,还是水珠形的屋顶就是一座房子?房子与屋顶的界限已然模糊,我们观念的定势悄然被打破。
浦西那朵很著名的“花儿”顶,老上海人都熟得不得了,尽管提起它就总被业内人士揶揄一番,但老百姓说看起来倒挺顺眼的:这么大的上海滩,有这么朵“花儿”高高绽放,让钢精水泥也少了些呆板的感觉,不也很棒?尤其是碧空蓝天之下,站在十六铺,往北偏西望去,那朵花儿仿佛蓝蓝苍穹之下的一朵雪莲,还挺提神。
人民广场边上的那栋整体像帆、船首有舵的大楼,正昂首向东驶向蔚蓝;徐家汇的恒隆广场35米高的中庭全玻璃顶,不但采光效果好,圆圆鼓鼓的形状也超级前卫;还有浦东的喜马拉雅中心,其艺术展览功能十分抢眼,于是设计师在立方体的体量上安排了一个“空洞”作为屋顶,并且称“这是一种隐喻,立方体内放置美术作品的隐喻”……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人类极丰富、极活跃的创意在申城的屋顶跳跃、飞扬。
尤其是,夜幕初上之际,飞机下降,从浦东往西划过,你如果坐在眩窗边,就尽情地往下看,看上海那“盖头”的海洋,简直就是“繁花渐欲迷人眼”了,“魔都”可不是浪得虚名!
个性范儿更重内涵
无论是国际范儿,还是自然范儿,作为国际化大都市,上海那些新潮的建筑正是“海纳百川”的话语最新版的建筑实践。
国际上,也许是经济发达国家的各种需求已经饱和,新奇建筑并不如咱中国这般生猛活跃。世界十大当代建筑,属于西方的只有纽约新世贸中心、韦莱集团大厦,其余大半都被中国建筑占据。但是,国外还有不少有着新奇屋顶的房子:加拿大安大略省的里普利大厦(Ripley’s Building)是为了纪念这里曾经的地震而设计,所以它的墙壁屋顶都被设计成裂开的样子,裂得让人心惊肉跳;设计者说为了纪念那次地震——虽然看起来有些惊悚。西雅图的“体验音乐计划”博物馆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大的灰斑,我看那没窗户没门疑似没顶的样子倒像一只巨大的混沌太岁。
外国也有精彩的“盖头”设计。印度德里的莲花寺的顶被设计成了优美开放着的莲花:寓意无论你信仰什么,这座寺庙的大门都永远为你敞开;德国达姆施塔特的百货大楼被设计成了螺旋上升的波浪,又像华尔兹舞者不知疲倦地在转动,其螺旋上升的屋顶上种了礼敬自然的树,而彩色的房子在冰天雪地里让人有回家般的温暖。
好屋顶、坏屋顶,无论是何种房子,如何稀奇的顶,设计应该有思想,并且应该契合历史潮流,顺应自然的脾性,这是不变的铁律。顺应了历史,有讲头;顺应了自然,有看头,这样的顶这样的房子民众才会亲近它、喜欢上它,就像印度的莲花寺,无论何种信仰的人都喜欢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