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狗头金之后

　　韩哲

　　据媒体报道，新疆青河县的一位牧民意外捡到一块重7.85公斤左右的狗头金。不过据律师称，天然金属矿产资源，根据《矿产资源法》，属于国家所有，如果牧民自己占有将涉嫌侵占罪。

　　事实上，媒体在报道这则新闻的同时，已经自动链接了《民法通则》、《文物保护法》和《物权法》，白纸黑字，按条文索骥，狗头金的所有权归国家所有，大抵无疑。

　　这心照不宣的新闻敏感，来自于此前沸沸扬扬的乌木之争。

　　在狗头金之前，乌木之争，反反复复成为法律和舆论的热点。在2012年，四川彭州村民在自家承包地里发现一根巨大乌木，价值估测在数百万元至千万元。但当地政府半路杀出，强行将乌木拉走，称属于国家财产。之后村民与政府争执不下，前者根据自己的计算，希望奖励400万元，后者只同意给7万元。

　　乌木之争，不止一起。在重庆潼南，8位村民在当地河道挖出一根30米长的乌木，卖得19.6万元。事后，当地财政局将他们起诉至法院，要求返还这笔钱。在四川泸州，村民挖出千年乌木，被政府“说服”上缴乌木，最后获得6000元补贴奖励。

　　去年，陕西工人在作业时发现一把有着3000年历史的楚国青铜剑，主动上交给当地政府，为此获得奖励500元，这引发了舆论的如潮吐槽。

　　这么多的例子说下来，其实意思都差不多，就是“不值”。尽管法律明文规定，乌木青铜剑狗头金这样的拾得物，归属政府。但人们觉得，相比拾得物的巨大价值，政府应给予相应奖励，从鼓励人们“交公”行为的角度来看，这也是符合情理的。同时，这也符合法律特别是民法所强调的公平精神。

　　政府不能要求所有公民都“心底无私天地宽”。摆出一条很高的道德标准，要么是批量制造伪君子，要么是批量制造“刁民”，这都不是我们所期待的公序良俗。搞好正向激励很重要，奖励和荣誉能够匹配得上“交公”的机会成本，才能让人们觉得这个事值，而不至于像祥林嫂和秋菊一样，过不去这个坎儿。

　　法律必须被信仰，同时良法是善治的前提。一方面，既然现行法律规定所有人不明的拾得物归国家所有，那么人们就得遵守法律，同时希望政府也能够做好激励工作，甚至换成另一种表述，做好补偿工作；另一方面，我们的物权法回避了先占制度，因此在无主之物的争夺上，个人毫无疑问处于劣势。先占制度有利于产权切割，有利于物尽其用，也符合自然法。但在我国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先占不被承认，于是争端不可避免。为了避免“政府是在与民争利”的负面印象产生，避免乌木等上交后被不明不白地处理掉，相关的立法工作应该及时补位。

　　昨天，新疆青河县官方尚未就狗头金的归属表态。我们希望是一个在法律框架下的公平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