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向艺术品市场输血还是抽血

　　方翔

　　近日，中国嘉德来到上海举行预展。其间，媒体除了对于拍品的关注之外，更关心的还是希望从专业人士那里了解他们如何看待艺术品市场和股市的联系。

　　其实，不仅是媒体关注，想必市场各方都迫切想知道，在目前如此火爆的股市，究竟会对艺术品市场产生怎么的影响？从目前来看，有两个截然不同的观点：一种认为，股市火爆了，可以向艺术品市场输送“新鲜血液”，特别是从此次香港拍卖市场的情况来看，买家构成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许多新藏家，一出手就是几千万元的瓷器；另一种观点则认为，股市的活跃会让艺术品市场资金紧缺程度加剧，许多藏家可能不太会将资金从股市中“搬到”艺术品市场上，造成市场的“缺血”。

　　这两种观点应该说都有一定道理，艺术品市场与股市究竟有多少关联？除市场因素外，最重要的还是人的因素。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们对于艺术品拍卖市场，往往关注的是“涨了多少”“投资回报率”等，而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一个价值—乐趣。从今年艺术品拍卖市场来看，非市场因素的影响已越来越大。从纽约亚洲艺术周，特别是安思远的专场来看，当藏家一掷千金时，想到的并不是之后能够以多少钱卖掉，而是买来的不仅仅是一件收藏品，更是一段对于安思远先生的追忆，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们不仅看到了内地藏家的任性竞拍，也看到了欧美“大咖”的激情参与。这让我们想起内地的艺术品市场，这两年中，虽然有时也会出现亿元天价，引发人们的一阵的“躁动”，但都是中国买家，鲜见真正能够让国外藏家也兴奋的藏品。反而，“尤伦斯”们成功地把中国市场培养成了他们“清仓物资”的倾销地。

　　从鸡缸杯到南宋官窑青釉八方瓶，苏富比中国艺术品部门国际主管仇国仕所经手的“天价”中国瓷器，让他成为了拍卖界最受关注的专家之一。在他看来，之所以现在的拍卖市场上，瓷器工艺品能够屡屡赢得藏家的激烈追捧，激情无疑是最为重要的原因，“当你第一眼看到艺术品，应该是一次情感的分析，往后才是学术上的分析。”仇国仕说，“在拍卖会上，藏家们会用同样的情感来体验，拍卖纪录就会产生，这实际上就是情感的力量。”

　　从近年来仇国仕推出的专场和拍品来看，其核心就是要“构建一种强调生活中艺术的气氛”。之所以在今年春拍中创出如此多的高价，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艺术市场中文人审美的回归，收藏核心价值观的回归，越来越多的藏家开始根据自己的收藏体系和审美品位来选择艺术品。这是市场取向走向成熟的象征。

　　国内艺术品市场的大鳄刘益谦分析称，海外拍卖市场上的价格虽然不一定便宜，有时还可能比内地同类藏品贵，但市场的气氛却是内地所缺乏的，特别是许多藏品都是“新鲜货”，而不是拍来拍去的“老面孔”，“我觉得目前国内艺术品拍卖市场最大的‘瓶颈’并不是价格太高，而是缺乏真正热爱艺术品的藏家，太多数人希望通过投机来‘淘金’。十多年前，内地拍卖市场上还可以看到海外藏家，而现在基本上都是‘内斗’，还有许多人拍了之后不付钱，遇到这样的对手，竞拍还有什么意义呢？”

　　艺术市场的信心不应仅仅建立在对资金的依赖上，更应建立在对艺术品的热爱上。随着国内私人美术馆纷纷建立，我们有理由相信，以收藏、鉴赏、研究为主的模式将给内地拍卖市场带来不小的冲击，传统的“行货”市场将越来越小，而以投机、博差价为主的拍场行为也会逐渐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