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构预期已提升 底层市场还在惯性作用中

石涛 奇峰怪石图 手卷 水墨纸本 画心31×245cm 题跋31×120cm 1706年作 （图片来自保利拍卖）

　　西沐

　　今年的中国艺术品市场的确有一些复杂，国际艺术品拍卖市场与国内艺术品拍卖市场都不断有天价拍品出现，嘉德、保利、匡时今年春拍也是热点不断，于是不少人认为，是否可以讲，中国艺术品市场的调整已经开始回头？也有市场资深人士讲市场调整已经“到底了”。面对此种情形，艺术品市场开始有了传言：中国艺术品市场将要进入新的上升通道了。面对此情此景，经过我们的分析研究，从市场的底层结构与今年春拍的状况来看，我们认为，中国艺术品市场虽然机构预期已有多次提升，但底层市场还在惯性作用中滑行。估计这种惯性滑行状态还将要持续1至2年。

　　为什么这么讲呢？我们知道，对中国艺术品市场来说，无论是从大环境的影响还是中国艺术品市场内在的发展规律与进程来讲，中国艺术品市场的确进入了一个用以往的经验与知识都无法进行研究与分析的发展阶段。叫转型也好，叫进入新阶段也好，总之，人们越来越发现，如果你不进行变化的话，你就很难继续参与这个变化的市场。因为，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中国艺术品市场面临的问题与危机不是说点式或是线性的，而是系统性的、生态性的。我们越来越难以用传统的范式与语境去分析与研究，这就是人们为什么面对市场的发展态势而越来越困惑的原因了。

　　事实上，今年春拍的进行，正在提醒我们要更多地关注以下三个方面的发展趋向：

　　第一，我们讲，艺术品市场是一个信心市场，大的经济环境对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影响，往往不是由于缺钱而影响市场发展的，而更多的是由于不确定性引发对艺术品市场缺乏信心，从而导致市场下滑的。最近，国家最重要的经济智囊机构，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刘世锦认为，中国经济会在未来的2年内成功探底。如果我们以他的判断来作为参考基础，也就是说未来2年我国经济大的基本面是处于探底的通道中。他认为“高投资处理”是不避免的路径，即通过货币大规模的投放，来推动产业转型。也就是说，我们可能面临近10年来最大的一次资产泡沫的崛起。因为我国整个宏观经济处在资产泡沫时期，所以未来我国经济发展的波动性应该会非常大。这是中国艺术品市场信心晃动并难以回归的一个重要背景。

　　第二，从2015年往后，中国艺术品市场会不断进入资产化投资的快速发展阶段，即不断进入到新的资产金融化发展的市场阶段，这就要求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参与者越来越要了解整个当下艺术投资与艺术资产金融化领域里发生的一些重大变化，需要系统学习，需要不断开阔视野。特别是进入2015年以来，中国艺术品市场将从传统交易产业形态向“互联网+资产化投资”转型的趋势进一步增强，这会进一步增加电子商务和年轻人对整个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冲击，因为他们的消费行为会变得越来越个性化、越来越年轻，可以说，传统的艺术品市场商业模式正在面临一个更加不确定的年份。

　　第三，2015年中国艺术品市场的情况虽然感觉不一定会比2014年好(起码从拍卖市场层面看好像是这样)，但事实上，从市场底层结构来看，2015年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发展状况比2014年要好一些。这一判断是基于中国艺术品市场投资市场的不断崛起，不少市场机构与投资方，不再将拍卖市场作为运作的唯一平台，而是着重于价值发现的工作，越来越在一级市场与私下交易市场中布局，在发掘新的艺术家方面用力，而这一板块的这种表现虽然在拍卖市场上不能反映出来，但很活跃，规模也在不断拓展，这是中国艺术品市场在新常态下的一次逆泡沫性的结构性的成长。这种成长虽然漫长，但值得关注。因为它更加剧了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业已激烈的竞争。事实上今年春拍，嘉德、保利、匡时三家，除了保利庆典同比业绩提升外，其它的业绩并没有显示出强势作为。

　　当然，我们最终还要关注中国艺术品市场本身的发展。通过对整个中国艺术品市场的研究，我们知道市场本身是有自己的一个发展内在规律的。实际上从2011年秋拍直到今年以来，市场一直处于一个不太稳定的状态，特别是到了去年的秋拍，情况更加令人不乐观，最重要的表现就是，市场有越来越多的不确定性。在今年春拍之前，不少市场人士也在提市场的调整是不是进入触底反弹的阶段了。对此，我们应该从两个方面来看这个信息，一个方面是市场调整到今天，市场在调整的同时也是在积蓄力量，“这个力量主要表现在市场底层结构的变化上”。自2011年秋拍市场调整以来，再加上大力反腐，我国艺术品市场的礼品市场规模在迅速下滑，而收藏投资市场的规模则在明显提升。当前出现的天价拍品在一定程度上佐证了收藏投资市场的崛起。越来越多的机构和资本进入到市场中来。作为资本也好，机构也好，首先想到的是要回避风险，相对而言精品的抗跌能力要强一些，所以他们就要找精品来保证自己的投资具有更好的价值支撑、更好的流动性。越是精品越好卖。从这个角度上来看，我们也看到一种现象，市场结构的快速变化，使不少机构、资本逐步参与到中国艺术品市场中。但不可回避的是，这些机构或者资本是对艺术品市场的一种运作，它是一种市场现象。所以说，我们同时应该看到机构对市场回调的预期感觉比较高一些。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在今年春拍看到出现了一些高价位的拍品，尤其上亿的拍品就有点不适应，尤其感觉市场景气和高价艺术品的出现有点关联度不高的原因了。于是，无论是媒体还是一些业内人士，对于这个现象都有所疑问。

　　对以上的疑问，我们感到是可以解释的。一个原因就是目前我们看到的投资市场，特别是机构与资本的预期和一般市场的行情的关联度并没有建立起来。资本和机构对市场的预期与市场本身实际的底层结构和实际发展的情况还有一些距离。市场要能够逐步地反映机构和资本的这些预期，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还需要一个发展的过程，这是艺术品市场的惯性作用的结果。也就是说，市场要能够跟上这些机构与资本的步伐，还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可能更多的是市场信心的进一步回归的过程。所以，在看这一轮市场行情的时候，我们感到应该主要考虑这个问题。所以，对最近很火的话题，如触底说，如关于拍卖的，2015春拍中国嘉德大观夜场中拍出了过亿的拍品、保利的庆典大卖等，于是就有了“重建市场的信心”这一类的说法，对此，我们只能理性看待。

　　同时，亿元拍品的出现，对于整个中国艺术品市场来说，并不能说明根本的问题，更不能说就是触底反弹或者是回暖。我在以前的很多文章里一直讲，中国艺术品市场经过2011年的那一轮发展，实际上市场价值发现的平台已经建立起来了。虽然市场进行了调整，但建立起来的市场价值发现平台并没有垮塌。在这个价值发现平台上，出现好东西卖不上好价钱的情况，几率越来越小。很多时候出现市场行情颓废、不景气，往往是因为我们缺少好的东西、好的拍品。从拍卖市场来看，我们看到的情况是这样的：好的拍品、精品，一般都拍卖出了高的价格。所以说，从市场搭建价值发现平台的角度上来看这个问题，在目前的市场情况下，出现亿元拍品又是比较自然的一件事情。但是，我在上个月接受采访时也指出，至于未来的走势，还要看当前机构和资本的运行能否拉动市场底层的信心，这一点非常关键，市场能否回暖，还待秋拍再观察。所以，在这里我们要特别强调，要理性、客观地看待市场机构和资本的一种过高的预期问题。如果艺术品市场演绎的是过高的预期，这个行情就是机构的行情，它不是市场底层应该有的真实行情，那就需要我们有一段时间的观察。中国艺术品市场是信心市场，只有信心得到了进一步的回归，进一步的凝聚，这个市场才能进一步做好。当下，机构与资本有可能给我们带来的这一轮预期，能不能进一步支撑底层市场的信心，这是关键。

　　另外，今年春拍我们还看到拍卖市场的另一面，那就是在最近市场的大气候下，与大拍卖公司相比较，确实也出现了一些二线或是小的拍卖企业，包括去年拍得还不错的一些拍卖企业，今年春拍瘦身了或是停拍了，这也可以说是一个值得注意的信号。因为市场的信心是分散的，市场上升基础是不稳固的，是处于一种信心晃动的状态，所以说，在市场比较低迷的时候，拍卖公司也很难征集到好的拍品，拍卖公司的一些重要的客户也很难这个时候去买一些好的作品，在这个时候，拍卖公司可能就会选择缩小拍卖的规模，减少拍卖的频次，甚至停拍，这都是有可能的，这是对市场形势判断后的一种选择。因为拍卖公司是企业，它要为市场经营的结果负责。所以很多中、小拍卖公司都选择了缩小拍卖规模，或停拍。大的拍卖公司现在规模缩小了很多，用更多的活动、尽量用更多的、高精尖的一些东西来吸引客户，来迎合目前的市场。我想，这是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今天的一个客观的现状，这也是我们研究、分析、观察当下中国艺术品市场及拍卖市场的一个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