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家王蘧常与日本

王蘧常弟子王运天（右）与郭同庆（左）6月22日冒雨到天马山公墓祭奠王蘧常先生 王蘧常1987年赠给郭同庆夫妇的对联“隔海联姻如合璧，述书有赋得传人”

　　 王蘧常一生教学60年，桃李遍天下。从无锡国学专科到上海复旦，培养了无数的国学，哲学以及书学人才。王蘧常章草对日本的影响，首先是通过友好城市的多次交流展览，在以大阪为中心的关西地区产生一定影响，参与较大规模的中日书法家交流当推1987年“兰亭笔会”，王蘧常当年88岁，与其他书坛耄耋王个簃、赵朴初等参加交流展览。

　　郭同庆

　　先生王蘧常1900年生于天津，今年诞辰115周年。编辑约我写纪念文章，高兴之余，又有些犹豫，因先生王蘧常一生教学60年，桃李遍天下。从无锡国学专科学校到复旦大学，先生培养了无数的国学、哲学以及书学人才。论资排辈的话也许数十年都没有我出场的机会。也许因属在海外的弟子，得以特殊待遇。就我个人而言，55岁那年，我弃商回归砚田，放弃大都市东京的生活，隐居日本北关东的上州。我的书斋“谦石庐”背靠赤诚山脉，南望关东平原，西临本岛最大级的河流利根川。有读不完的藏书，用不完的笔墨，缺的只是时间。深深感到尺璧非宝，寸阴是竟。去年秋天我挑选76件创作作品在上海、前桥、京都和东京两国四地巡回展览，以书会友，受益匪浅。其实我在展览筹备阶段，即在同门运天兄长、学友谷甫兄的帮助下在市郊公墓“琅琊家世”祭奠先生王蘧常沈静儒夫妇。

　　《兰亭笔会》的出品

　　先生王蘧常章草作品对日本的影响，首先是通过中日友好城市的1979年、1982年、1984年、1989年等多次交流展览，在以大阪为中心的关西地区产生一定影响。与中日具有全国性影响的书法家交流应该是1987年“兰亭笔会”了。日本发行量最大的《读卖新闻》，挑选了全国18名顶尖书道家，与中国书法家交流。中方对口机构是《人民日报》。由中国书协的主要成员23名书法家参加了交流。先生王蘧常当年88岁，与其他书坛耄耋王个簃、赵朴初等8人提供了佳作参加了交流。日本同样有手岛右卿、松井如流、柳田泰云等5人作品参展。

　　受先生王蘧常委托旁观交流活动，1987年4月10日我偕日本籍妻子千叶百子前往绍兴，观摩了在“王右军祠”展出的先生精品《兰亭序》手卷。先生书风独特，自然吸引众多的中日书家，特别是日本书道家青山杉雨、小林斗庵、村上三岛、上条信山等表示了对先生作品极大的兴趣。两天后我们赶回上海，冲洗照片后向先生汇报了“兰亭笔会”的盛况。先生好像很满意，还与我们合影留念。此次“兰亭笔会”是战后一次代表两国最高层次的书法交流活动。当年4月24日，日本《读卖新闻》作了两整版的特别介绍，使“兰亭笔会”在日本家喻户晓。同年8月1日我随妻移居日本，与书道家们交流时，他们常提及“曲水流觞”盛事。如今，曾参与此次活动的日方书道家仅存无几。当年65岁，日方代表团里第二年轻的今井凌雪先生也已成了故人。为了不忘为中日书法交流作出贡献的书法家们，现将我收藏的出席者中方名单，写列部分在此。沙孟海、顾廷龙、启功、黄绮、方去疾、王学仲、沈鹏、刘江、秦咢生、费新我、谢稚柳、蒋维崧、周志高、郭仲选、吴丈蜀，、沈定庵、马世晓等；光是书作参展的有：王蘧常、王个簃、赵朴初、舒同、方介堪、萧娴、商承祚、武中奇、韩天衡。

　　弟子东渡与在日影响

　　1987年8月1日我随内人从上海客轮码坐船东渡。带上了同年1月市青年宫为我主办的“同庆书法展”三箱作品和先生王蘧常赐赠与我的对联。9月在日本前桥市举办个展，可是却未同时展出先生的对联。27年后的去年秋，在朵云轩举办“墨海一粟·郭同庆书法巡回展”时，第一次公开了先生的《隔海联姻如合璧，述书有赋得传人》对联内容，供特别观摩。

　　我不知道，先生有多少位学生，也不知道先生有多少位研究书法的弟子，更不知先生选定了多少位弟子作为传人？我想加强同门师兄弟的横向交流，我也希望上海有一个“王蘧常艺术显彰(推广)会”。与大家一起学习研究先生的蘧草，弘扬光大先生的精神。

　　我在日本算是“孤军作战”。在东京中国文化中心的书法教学中，我让我的学生们写“蘧草”千字文。我也让学生们认识他们是王蘧常的再传弟子。所以，他们自然地都成了“日本王蘧常显彰会”的会员。我传授蘧草的技法，宣扬先生的精神。最近几天连续发生了令我欣慰的场面：前不久与我的弟子——原朝日新闻社企画委员小野公久同去东京国立博物馆，与书画专家富田淳谈及先生王蘧常时，见他突然肃然起敬的场面，自然地使小野公久加强了对王蘧常的认识和崇敬。上周在关西参加“和平书画展”开幕式，邻座的萩信雄教授是日本“书学书道史学会”咨询委员，王羲之学和金石学专家。当他听说我是王蘧常弟子时，马上连声称道：“名门，名门”。我很欣慰于日本的大学者、大书家大都知晓先生王蘧常。记得西岛慎一先生上个月接受访谈曾鼓励我大胆地宣传弘扬先生王蘧常。德不孤，必有邻。

　　上月初我在山东交流，幸会一位研究章草的老先生，说现在章草字帖太少，我想日本更少有。目前，日本还未有先生王蘧常的任何出版物。弥补此空白是我之使命。我想先编写几本蘧草章草字帖出版。然后，着手编辑《蘧草章草大字典》，在5年后纪念先生诞辰120周年之际日中同时出版。■

　　(作者系日本王蘧常显彰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