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高校扩招以及“艺考热”的加剧,艺术生毕业即失业的现象也成正比例攀升。1998年,艺术类招生人数仅为4.1万人,在这十几年间,这一数字已呈10倍增长。艺考通常被认为是“独木桥”的捷径,而艺术生也多被插上了文化课分数低的标签,毕业后转行随之被过分解读。毕业于中央美院视觉传达专业的孙凤群现就职于一家大型博物馆做设计工作,她告诉北京商报记者,她的同学里大多从事着相关专业。“艺术生的门类很多,学设计的基本不会转行。但要说绘画专业有它的特殊性,也许现在为了现实生活不得不放弃,谁又能说他们不会再拿画笔呢?转行这个说法不能看三五年的境况就下定论。”
离灵感远了 离艺术近了
2010年,孙凤群从中央美院视觉传达专业研究生毕业,当年正好一家大型博物馆招平面设计师,专业对口,学历相当,她顺利得到这一职位,一干就是五年,“虽然这个工作创造性不强,但是很稳定,现在还没有想过离开”。今年31岁的她是个两岁孩子的母亲,稳定的工作是她目前急需的。“人在不同的时间段需要不同的状态,刚毕业的时候,觉得这份工作让我的脑袋都生锈了,可在结婚生子后,这份工作提供的自由和稳定让我很满意。之前特别怕自己的一生一眼就望到了头,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孙凤群在博物馆的具体工作是设计画册、平面海报和请柬。“我的工作只是服务于单位,不面向市场,在设计上虽然不能说有严格的规定,但是条条框框很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还会想要突破一下,发挥自己的想象,但常常被领导否定。久而久之,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孙凤群说,这份工作最大的弊病就是干久了灵感没了,一定程度上剥夺了创作的自由度。但是,这并不能说她只是机械的设计师而远离了艺术。“上学的时候,与我们这个专业相关的多是当代艺术。在这里,我可以看很多展览,了解美术史,这个大环境让我觉得自己反而与艺术更近了。”
谈及同窗好友毕业后的境况,孙凤群说,她有七八个好朋友,目前无论做老师还是做设计都是与专业相关的。“艺术生的门类有很多,设计专业市场需求大,也算有一技之长,毕业后大多从事相关职业。而绘画系就不一样了,靠卖画来养家对于年轻艺术家来说很难,他们或许为了生存,为了北京户口,放弃了绘画,这种放弃也许只是暂时的,毕竟我们毕业时间还很短,谁又能说他们不会再拿起画笔呢?”
做了那么多行 最终要与艺术相关
“两点一线”的生活对于“90后”女孩任思雨来说是极为可怕的。
2014年,她从北京理工大学艺术设计系毕业,谈起当初为什么报考艺术系,她说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也许是怕文化课成绩考不上一类本科吧,我突击学了素描和色彩,没想到联考成绩不错,很幸运进入了北京理工大学。上学的时候也没好好学,四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毕业后,父母给安排了稳定的工作,朝九晚五。”这样的日子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来说,太过循规蹈矩。她把自己当时的工作状态形容为:“以前是在家里坐着,现在是在单位坐着。”半年后,任思雨辞了职。她入股了一家爵士风格的咖啡厅,那里有音乐也有一些文艺范儿十足的朋友。在这期间,任思雨迷上了摄影。
经过一系列的专业学习,任思雨现在在一家摄影工作室工作。她说,自己现在是边工作边创业,这一点颇具“90后”的特质。做过打卡的上班族,做过自由的咖啡店合伙人,直到后来迷上摄影,任思雨发现四年的艺术生经历对她有着深刻的影响。“我觉得还是要找一个自己感兴趣的工作,或者说要把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重新学好,不敢说把荒废的大学时光找回来,但还是要努力把专业做好。”摄影与艺术紧密相关,同是美的表达。任思雨说现在做这行感觉离自己的专业很近。
绕了一大圈 还是离不开画画
凌晨12点,高宇终于有了空闲时间。2007年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国画系的她,正在甘肃写生。不过,在专职画画前她同样尝试了很多职业。从中科院自动化研究所的动画电影设计到中央民族大学教育技术部的平面网络设计,再到目前专职画画,高宇说,她的心理起伏是很大的。
“刚一毕业进入中科院自动化研究所的时候特别兴奋,那是一份非常好的工作。”但三年之后,高宇还是选择放弃了这样一份安稳的工作。“一来总要出差,一走就是半年,当时男朋友在北京,这种工作性质会影响两个人的交往;二来画画的时间被工作挤压得非常厉害。”后来到中央民族大学教育技术部工作后,同样要面临抽空画画的尴尬。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后,她选择了辞职。
“现在一睁眼做的就是自己喜欢的事情,觉得特别幸福。其实我们在外面写生条件非常糟糕,住的地方可能都没有独立卫生间。每天早上7点就要起床,深夜才能回来,但是一点也不觉得辛苦。这要是在单位加班,我心里就会非常抵触。我爱人也是画画的,我俩现在一起写生一起画画,生活同步,我很满意自己的状态。”高宇现在一边在中央美院的高研班学习一边画画,靠卖画也足以支撑日常的生活。“把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变成事业,又能有经济效益,我很满足。”
谈到之前的工作经历,高宇说:“在中科院工作的经历对我来说非常宝贵,它让我学会了沟通,去掉了学生时期的青涩,更重要的是,有了这些经历我才知道我最爱的始终是画画。至于未来画成什么样,我没想过,只要能安心画画,越来越好就可以了。”
北京商报记者 傅玛丽/文 宋媛媛/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