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华,1955年出生,故宫博物院研究员,是故宫博物院瓷器鉴定最权威专家之一,注重实战,对高古,明清及近代瓷器、紫砂器有极深的研究。著有专著《古瓷辩赏》、《明清官窑青花识真》、《唐三彩的鉴定与收藏》、《宜兴紫砂的鉴定与收藏》。
乾隆特别喜欢在艺术品上写上他自己的诗,乾隆写诗一生是四万多首诗,如果乾隆活到八十岁,他从二十五岁开始写,他一天基本得写三首以上,就这么一个 量。我们算了一下,因为一个人活着,从你出生到死是四万天整,83岁死,我觉得83岁已经挺不错的了,四万天,每一天都是宝贵的。
乾隆是四万多首诗,如果你研究乾隆的生平,我是受台北故宫廖宝秀的启发,她也是我的同行也是我的闺密,她专门研究乾隆,研究乾隆所有的行踪,甚至我 还跟她去了一趟董存瑞的故乡兴隆,走了一趟从热河回北京的路。走了这么一段,正好那儿开辟了一个森林公园,一个人没有,刚弄一个售票准备收费还没来人呢, 里头什么设施都没有,都是天然的,我们竟然在兴隆的山里走了三个半小时没见到一个人,没见过一辆车,这种意境给她一个很大的震撼。因为她是一个台北人,她 来到北京一天跟热炒包子似的,想不见人太难了,我在都市里生活也很少见到,我们就一边走,我是熟视无睹,越走越累,她能看到很多野花,山花烂漫的小野花、 小野草,这个乾隆那个画上有,这个珐琅彩上有,我说你净胡说,马上给我拿手机微信上一看还真有那个小花,跟这个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引用它的名字,就是所有 珐琅彩和清代瓷器上的花卉名字、产地在哪里开都有,都是乾隆经常走过的地,雍正也是在宫里头能熟悉的地。
还有我们故宫里有大概好几百件轿瓶,轿子的轿,轿瓶什么瓶呢?这个瓶子就半拉,半拉是壁瓶,我们叫壁瓶贴在墙上了,就半拉瓶子贴在墙上,那边是平 的,学名叫“轿瓶”,为什么叫轿瓶呢?皇上那个轿子特讲究,这儿一个钩,那一个钩的,挂这个、挂那个,他挂在轿子上,为什么挂一个瓶子呢?他随时要下车, 然后采花,采花插那个瓶子里一会儿换一个,因为走到一个地方就一种野花,他就插到里头,我们虽然没有那个轿瓶,但是我们有矿泉水瓶子也弄了不少,后来包着 夹着的出来一看也没人管,你抱多少花出来也没人管,就是山野的野花。然后我们回来又印证哪个画里有这种花,她做这种研究的,对我很有启发。就是说把艺术融 入到生活,你说我要不懂这些我越走越累,没劲,就这一个山坡,野草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景,所以乾隆走一趟从北京到热河走走停停三个月,虽说坐轿子也够烦的, 走一走看一看景,所以他写了很多首诗,所以研究乾隆的生平就研究他的诗,《起居注》都没用,《起居注》干巴巴的几条,今天什么上课了,明天接待谁谁了,明 天赏给谁一个瓶子就完了,这三条,这一天。但是乾隆的生活出口就是诗,都在他的诗里,每一天都在他的诗里。他的生活,他也有点儿烦事,评判这儿叛乱,那儿 叛乱,又乱七八糟的事,也够烦的,但是他就能够在诗情画意的生活找乐子。你说我又不是乾隆,我也找不着乐子,你找你的乐子,你走在山野花,看一种小花拍下 来也挺好的,在家里弄个小矿泉水瓶子插一插。只要闲下来,所以我觉得应该把艺术融于生活。
乾 隆这个壶我们看到这个是粉色的紫砂,上一层红皮,这个帽子像不像清朝那个官帽?有点儿像清朝那个帽子,一个顶,这种壶的难度在哪儿呢?紫砂大师来了说切边 做不了,这个切边里头还能把纸塞进去,翻了一个边,只有金银器可以翻边,泥子怎么翻边,现在只能起一条线翻不了边,那大师左拨剌又拨剌,我07年办了一个 展览就拨剌不出来,这工艺上应该是比较难,泥上可能也不一样了,到现在也没弄出来,也不弄了,太费事。
这个也是宫廷壶,比较胖,比较敦,这些泥也擦不下来,估计他使了以后,也不敢擦,怕擦破了,所以你说包浆不包浆,你说二百多年没人使了,它还那么亮,泥质是不错的。
这个叫库底壶,这个是茶叶罐,乾隆的。这种红真正的大红袍找不着了,没有这种泥,你这六边的翻边,我们叫起线,就是我们对古人的惊叹这全是手工,现 在你弄一个这个东西肯定要模制的,不模制这个角怎么勒啊?勒得这么匀乎,这是泥,这不好啊。所以还有“芦燕纹”刻着,所以我觉得非常非常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