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赏石会成新的拍场热点吗

清 南邨款崂山绿刻凝黄积翠赏石 2014年西泠春拍拍品 太湖如意形赏石 成交价：5.38万 北京荣宝2013拍品

　　文——方 翔

　　本期为读者带来赏石的收藏分析。赏石作为颇具市场潜力的收藏品类，在明成化斗彩鸡缸杯等明星拍品的光芒下容易被人们忽视，只有仔细品味，才能体会到其中蕴藏着的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

　　本刊“瓷杂”栏目负责人 刘宗跃

　　或许是由于鸡缸杯的光芒过于耀眼，使得许多影响市场的拍品顿时黯然失色，其中就包括一件宋至清祁连石“桥虹迭翠”摆件，它的高价成交足以影响整个文人赏石市场的走势。

　　文人赏石拍场走俏

　　说起石头，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奇石。翻开近年来各大媒体的报道，有关天价奇石的消息不绝于耳，报价超过亿元的也不在少数。但究竟奇石的价格应该如何确定，市场上并没有太多参考。相比之下，奇石收藏？中的一个分支——文人赏石却因为其深刻的内涵，以及自古以来的审美趣味？而受到市场的广泛关注，特别是今年香港苏富比春拍首度推出的“聚──当代文人艺术”专场呈现出的崭新的收藏理念，更是让“文人赏石”成为关注的焦点。在此专场中，一块细小精致的宋至清祁连石“桥虹迭翠”摆件以364万港元的价格成交，大大出乎市场的预料，带动了这种浑然天成清供物品的市场价格上扬的趋势。

　　据有关资料记载，陶渊明就曾以自然石为欣赏对象，并因此被奉为“赏石鼻祖”，从那以后，文人就成为了赏石发展最为重要的推动者。白居易深爱太湖石，曾作《太湖石记》，被奉为唐代赏石鉴赏方法之创始人。最受推崇的还是宋代的米芾，其爱石之至，每得上佳石头都要一一品题，遇到怪石设席还整冠下拜呼石为“丈”，后人称其为“米颠”，留下千古佳话。至于苏轼，他的《怪石供》题“文而丑”即“石怪愈表石之千态万状，愈有石味”，可见其赏石爱石之心，堪称北宋表率。

　　正是由于历代文人对于赏石的推崇，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到这一领域，在近年来的拍卖市场上，文人赏石也的确越来越成为一个重要的艺术品投资门类。最为明显的标志是2008年香港苏富比推出的“翦淞阁藏石专场”拍卖，其中上拍的14件文人赏石中，除了一件没有成交之外，总成交额超过了1400万港元，平均成交价突破了100万港元，这一结果令市场十分意外。本场拍卖的最高价是一块元代“玉山璞”黑灵璧石，成交价格达到了384.75万港元，创下了迄今为止文人赏石拍卖的最高价格纪录。

　　除了翦淞阁之外，在2002年9月，纽约佳士得曾经在中国古董工艺品市场拍卖中推出过“泥留斋”赏石收藏专题拍卖，当时的市场价格基本上在每方4至5万美元左右。2004年，纽约苏富比也推出了赏石拍卖，其中一件长76.5厘米、宽45.7厘米的深灰黑色灵璧石估价5000至7000美元，成交价为4.08万美元。这些拍品后来也在内地的拍卖市场上出现过，像2009年12月嘉德四季第20期拍卖会首次推出的赏石专题上，一方源自“泥留斋”藏家的“莲花座太湖石立峰”拍出了134.4万元人民币的高价，而在2002年的拍卖会上，这件赏石的成交价仅为45410美元。

　　价值体系差异明显

　　如果说古代文人赏石的价值体系是由中国历代文人所创立的话，那么在近年来的拍卖市场上，文人赏石的价格更多则是由一些海外研究者决定的。这两者之间还是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非常复杂。早在国内市场启动文人赏石拍卖之前，海外市场就已出现很多高价拍品，且大多数拍卖纪录长久保持。上世纪80年代中期，美国 ChinaHouse Gallery 和 China Institute in America在纽约举办了有史以来第一次以中国古典赏石为题的展览，大大促进了整个赏石文化在西方的崛起。从1998年到2000年，一批来自国外的古建、史地、绘画、文史等领域的专家对保存在中国北京皇家园林中的赏石进行了历时两年多的研究，研究成果以《御苑赏石》为名结集发表，影响很大。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伴随着上述研究、展览和出版的拓展，以美国学界为主的对中国古典赏石进行的文化、历史、断代、分类、欣赏、雕刻、功能、质地？诸方面的研究成果，将有关中国古典赏石的认识推向了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广度。

　　诚如香港苏富比亚洲区副主席仇国仕所言，奇石被中国皇帝及文人雅士视为珍品，但却于过去半个世纪被忽视。这些赏石是世界上出现最早的抽象雕塑之一，蕴含着意味深长的哲理，与道家思想互相呼应，彰显天人合一的理念，跟现今世界的环保潮流不谋而合，产生共鸣。其实，将中国古代赏石视作抽象雕塑艺术作品的观点，早在20世纪90年代就在西方主流收藏圈中达成共识，其中著名的代表人物包括美国“文人赏石”收藏家理查德•罗森布鲁姆和伊恩•威尔逊。尤其是理查德•罗森布鲁姆，他对于文人赏石的推广作用非常巨大。

　　文人赏石的收藏者可能都阅读过罗森布鲁姆的著作《世界中的世界——中国古代文人赏石与研究》。此书收录了罗森布鲁姆收藏的中国历代名石精品80件，每件作品都配有详细的解说和彩图。除此之外，书中还邀集了有关专家就中国古代赏石的源流、演变、底座、成份、加工、欣赏等专题作了较为翔实的研析，代表了当代西方学界对中国古代赏石进行美学欣赏、研究的最高水平。罗森布鲁姆在书中提到：“(文人石)很像现代抽象的雕塑。我曾经想，现代百科全书式的图书馆和现代艺术中心曾努力接纳和包容一切艺术，为什么这些图书馆和艺术中心如此彻底地和无法解释地将奇石拒之门外？”可以这样说，正是由于罗森布鲁姆的大力倡导，西方世界才将有关中国古代赏石的认识和研究推向纵深发展。

　　与国内许多藏家追求未经加工的原石不同，罗森布鲁姆认为文人石大都经过雕凿、打磨、涂色处理，这一点认识上的分歧使得许多拍卖会上的赏石都引发了或多或少的争议：翦淞阁专场中的一些赏石上留存的宋、元、明、清文人的题铭的真伪就引发了广泛的争论，许多赏石所标注的年代(宋、元、明、清)也因证据不足而众说纷纭，不少赏石都没有原配座架更引发价格的异议……这也说明古代赏石的鉴定非常混乱。

　　关注市场潜力品种

　　不管价值体系存在着怎样的差异，但从基本的审美角度来看，一件受到追捧的文人赏石，必须具备“瘦、皱、漏、透”的特点，这种传统赏石理念是被海内外的收藏者所公认的。“瘦”是平视的立体形状，“皱”是传统赏石的表面形状，而“漏”、“透”则是三维空间的立体形状。它们由表及里、由此及彼地相互组合，形成一个变化无穷、结构精妙的集合体。

　　具体来看，“瘦”是指观赏石体态纤瘦，形状怪异，石体挺拔，线条清晰，这样的形态体现出不同的“气”。“漏”是指观赏石体态玲珑，溶洞贯通，石体嶙峋，连环透空，总体给人以谦和乖巧的感觉。“透”是指观赏石石体玲珑剔透，表里如一，体态纹理纵横，石质细腻洁净，石色斑斓，光泽夺目。这种石头不仅玲珑剔透，还透中见深，透中见光，给人以洁净淡雅、怡然天趣之感。“皱”是指观赏石体态起伏，时隐时现，石体凹凸，线条若明若暗，且皱中见变，变中有态，态现神秘，给人以变中见异、藏龙卧虎之感，这样的石头体现着“变”的特征。

　　曾任职波士顿美术博物馆亚洲部的吴同这样分析过：“中国人的赏石标准所反映出的思想也许不如西方人那样清晰，那么富于分析性，但是在中国，这样一种思想方法倾向于肯定事物的双重性，肯定和抽象共处而不是对抗。所有这些特点都在中国文人的生活方式以及中国的书法、绘画、音乐、诗歌、陶瓷、家具和建筑中得到反映。在丑中发现美，在抽象的石头形体中发现现实，并体验似乎没有生命的物体的灵性交流与精神的现实，这些都属于中国文化对世界所作出的积极贡献。”

　　考察近年来的拍卖市场上，会发现文人赏石的拍卖还处于明显的冷热不均的状瓷杂Chinese ceramics&others收藏投资导刊·总89期 5月上半月刊态。在2013年底北京翰海拍卖公司的“玲珑秀巧——石艺术”拍卖场上，共有98件古典赏石上拍，与中国书画和古董珍玩等其它拍场人头攒动、竞相举牌的场面相比，赏石现场显得有些冷清， 89万元的总成交额、64.36%的成交率在动辄千万的大拍中，显得很不起眼。其中最高价是一件灵璧石立峰，估价仅为3万元，成交价也不过71300元。

　　对于目前的文人赏石市场，一位业内人士认为，藏家不多，懂行的专家就更少，这也是古代赏石难以判断价格的原因之一。特别是目前许多花鸟市场、古玩市场上的文人赏石价格非常混乱，开价几万元的石头最终以几千元的价格成交的现象比比皆是。当前拍卖市场上动辄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成交价也让更多的人期待在这个收藏门类中挖掘到自己的“第一桶金”。要想达到这个目的，首先需要你真正喜欢文人赏石，同时还要从各类专业书籍以及拍卖图录上寻找到适合自己的品种，开始你的收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