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曹俊杰
提到汉代玉器,让人首先想到的是金缕玉衣。事实上,汉代玉器在动物雕刻上则更为生动有趣。
10月17日,上海震旦博物馆举办的“传统与创新:先秦两汉动物玉雕展”开幕,展览出百余件战国到汉代时期的馆藏玉器精品。试图从两个时代迥然不同的玉雕风格,呈现出古代玉器发展史上的一次极为重要的嬗变。
“汉代玉器是中国玉器历史上的一次高峰,当时的玉料的来源多元化,加上雕刻技术的进步——通常被称为‘汉八刀’,安稳的社会生活,使得汉代玉器在民间也获得了广泛发展。”震旦博物馆的学术组组长寻婧元博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解释说。
展览由五个单元构成,分别是“材质多样”、“似玉材质”、“依料施工”、“圆雕动物题材”与“玉龙百态”。概括来说,就是一个“龙的世界”加上汉代“动物园”。
展出文物以战国片饰器及汉代圆雕玉器为主,包括千姿百态的战国玉龙、各种汉代圆雕动物、人物等,回首拱身的战国S龙形玉佩、俯首帖耳的玛瑙兔、仰头卷尾的小玉豹、憨厚笨拙的玉猪握以及敦实可爱的玉狮子等都是极具看点的展品。除动物主题外,还有部分人物玉雕展出,如两件玉雕仕女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玉工刻画出长发及腰、长裙曳地的汉代女子形象,白玉者温婉,青玉者娴静,可谓当时的精品重器。
事实上,在先秦时期,玉器的功用主要是贵族配饰和祭祀,象征着尊严、道德和等级,这时期的玉器以龙形纹为主,展览中多个战国时期的龙形佩就是例证。这些龙形佩经历了一个从抽象到具象,从朴拙到生动的演变过程。龙的身躯由最初的盘旋卷曲的“C”形,发展到充满力量的“S”形曲线。
“到了汉代,玉器的功用开始发生变化,汉代是使用玉的转变期,以前从祭祀、道德、等级的象征,变得更世俗化了,不再仅限于神兽。于是出现了玉猪、玉牛、玉马、玉狮、玉豹等诸多的动物形象,甚至出现了有翼神兽,这种丰富和多元化,说明汉代玉器的使用已经不再限于贵族。”寻婧元说道。
而在寻婧元看来,尽管也展出了汉代的玉人雕塑,但汉代的玉人雕塑相比汉代的动物雕塑,仍然不如后者灵动轻巧,甚至汉代的玉人雕塑比起汉代陶俑,也显得朴素了些,因此,了解汉代玉雕的审美,最可取的途径仍然是汉代的动物雕塑。
如果说优秀的传统是一个时代的总结,那也是另一个时代的预言。战国便是古玉发展史上承前启后的一个节点,其上承春秋制玉之传统,下启两汉玉器之辉煌,无论在造型纹饰,还是工艺技法等方面,均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汉代在战国的基础上继承创新,从多视点组合、立体化与艺术化的思路发展出多彩多姿的新面貌,不仅是中国玉器史上又一辉煌时代,更能从中看到那个时代的社会潮流、审美品味、设计思路等面貌。
这种审美品位和设计思路甚至能让人链接到今天的艺术风格。展览中的汉代镂空玉龙,就结合了多视点的组合立体化的设计思路,通俗来说,就是在一个平面上,把前后侧视角能巧妙结合起来,类似西方现代艺术历史当中以毕加索为巨擘的立体主义的表现形式。
展览发扬震旦博物馆古器物学研究中心聚焦于“料、工、形、纹” 的古器物学研究方法与展示特色,观众将领略到战国及汉代玉器在材质分辨、工艺技法、造型演变、纹饰组合等多个方面的对比。“料”指材料特质和出土现象,“工”指制作工法和施作痕迹,“形”指器形和成形方法,“纹”指纹饰和成纹方法,“料工形纹”的四要素正是鉴别器物、构建器物史料体系最便捷最通俗的路径。
“如果仔细看完了我们陈列的研究性展览,那么出去鉴定玉器也会有个七八分的把握了。”震旦博物馆董事赖任辰说道。展览贯彻“看、懂、好、用”的陈列理念,观众将会多维度、全方位地认识战国和两汉玉器,理解为何这一时期会成为玉器发展史上极为重要的一个阶段。此外,围绕“传统与创新”主题,震旦博物馆将组织多场教育活动、系列讲座、专题导览等,为观众解析展览理念、展品内涵,对展览进行全面、深度地阐释,实践“学术生活化”的目标。
于去年在上海陆家嘴震旦大厦里开放的震旦博物馆共分6层,展区设置清晰地显示了博物馆的收藏体系:从2楼至6楼,依次为古代陶俑展厅、历代玉器展厅、青花瓷器展厅、古器物学研究中心与佛教造像展厅,5楼古器物学研究中心之外的各个展厅又分为精品展区、主题展区及研究展区。震旦博物馆的创始人陈永泰,潜心收藏40年,积累下8000余件文物。如今把收藏大半从台湾迁徙到上海来进行陈列展出。(编辑 曹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