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具特色的西夏雕像石碑座

　　文/图 董宏征

　　从20世纪70年代至今，位于贺兰山东麓的西夏皇家陵园出土了大量的石刻文物，内容多样，按不同石刻素材所需，这些石雕的雕作工艺既分线刻、浮雕和圆雕，又存多种技法交互共用者。各类石刻品精雕细琢，特别是驮负碑刻的雕像石座，人物头像丰腴饱满、形象生动、神态自若，圆浑端朴，遒劲峭硬，栩栩如生；动物体态雄健、安详、敦厚古茂，憨实可爱。有人称，西夏陵区的石刻“既有唐墓石刻的沉厚的力度，又有宋陵造像的细腻和严谨，同时也不乏民族习俗的流露”。从形状规格、造型风貌而言，西夏石刻品中的雕像石碑座尤其具特色，可谓独树一帜。近40年来，出自于西夏帝王陵碑亭遗址中的雕像石碑座共有11件，现介绍给大家，共同欣赏西夏雕像石碑座。

　　8号陵(原编4号陵)西碑亭：1971年当地驻军挖掘工事发现4件石碑座，现2件藏宁夏博物馆，2件藏西夏博物馆。这4件石座均为赭色沙岩质，略呈圆柱状方体。面宽、厚59-62厘米，通高62-64厘米，其中底部“土衬”高7-9厘米。雕凿形象一致：正面雕刻人像呈裸体、屈膝跪坐状，上部额肩平齐，脸颚肥满；双目如铃，突出眶外；两眉粗长，波折相连，眉梢上翘；塌鼻短粗；唇角斜出獠牙；袒胸露腹，双乳斜分，似呈两个三角形；双手握拳侧内相向支撑于伏跪的膝盖上；手腕部各饰一对双圆环。与其他出土的人像碑座不同的是，这4件石座顶面中心皆有见方8-9厘米、深6.5-10厘米榫孔。(图1)

图1a 西夏王陵8号陵碑座出土时原状 图1b 西夏王陵8号陵碑亭出土人像碑座 图1c 西夏王陵8号陵碑亭出土人像碑座 图1d 西夏王陵8号陵碑亭出土人像碑座 图1e 西夏王陵8号陵碑亭出土人像石碑座

　　5号陵(原编7号陵)东碑亭：1974年考古发掘出土1件石碑座，现藏于宁夏博物馆。石座青灰色砂岩质，略呈方体。面宽62厘米，侧长65厘米，通高58厘米，其中底部“土衬”高75厘米 。座身正面雕刻人像为“着装”屈膝跪坐状造型，顶部额肩平齐，瞪目前视；双眉波折相结，眉梢上翘；鼻短粗呈三角形；颧部较突，嘴唇略张，唇角斜出獠牙；下颚部有所残损。胸前似围一肚兜；双臂粗壮，肘部后屈；双手按膝，五指伸开，指甲纹廓线刻清楚；双膝跪状，臀部坐在脚跟上，赤足，脚掌弯曲，唯露单趾；手腕与足胫部各饰一对单圆环。石座顶面平整，在一角有阴刻西夏文三行，计十五字，右起第一行四字为“小虫旷负”；第二行四字为“志文支座”；第三行七字为“瞻行通雕写流行”。石座背面阴刻一行汉文“砌垒匠高世昌”六字。(图2)

图2a 西夏王陵5号陵出土人像碑座正面 图2b 西夏王陵5号陵出土人像碑座侧面 图2c 西夏王陵5号陵出土人像碑座顶面文字 图2d 西夏王陵5号陵出土人像碑座背面文字

　　3号陵(原编13号陵)东碑亭：1987年考古发掘出土3件石碑座，现1件藏宁夏博物馆，2件藏西夏博物馆，均有不同程度的残损。此3件石座质地皆为青灰色沙岩，呈方体。面宽63-67厘米，侧长63-69厘米，通高69厘米左右。座身正面雕刻出裸体、屈膝跪坐状人像。头部和肢臂肥大，比例夸饰。面形凸出，面廓直径约占人像高度的二分之一。额肩(或与手)平齐，高颧短鼻；瞪目圆睁，咬齿呲嘴；眉厚实，眉梢上竖；袒乳露腹，双乳肥硕，其与鼓起的圆腹、伏跪的双膝，成为五个半圆球状；双臂粗壮，雕饰的肌腱呈束状。一件双手上举，腕部佩饰单圆环；另两件双手覆撑于膝，手腕、臂部各饰一对单圆环。石像着意刻划了人物面部表情及双臂的运作特点，充分表现了因负重而用力支撑的极强的力度感。(图3)

图3a 西夏王陵3号陵东碑亭人像石碑座出土是排列原状 图3b 西夏王陵3号陵东碑亭出土人像石碑座(左) 图3c 西夏王陵3号陵东碑亭出土人像石碑(右)座 图3d 西夏王陵3号陵东碑亭出土人像石碑座(中)

　　3号陵(原编13号陵)西碑亭：1998年考古发掘出土3件，现原位置保护。此3件雕像石座质地为灰色砂岩，呈长方体。面宽73-81厘米，侧长73-86厘米，通高102-105厘米，其中底部“土衬”高16-17厘米。雕刻形象一致，均为屈膝跪坐状造型：坐身正面上半部，浮雕硕大头像，其面形浑圆，径52-58厘米，五官扁平。眼如圆饼；粗眉似叶片，对称斜置；眉梢成尖，出挑面廓之外；鼻翼宽阔，鼻梁垂长，两眉眼之间部位刻有槽棱；宽嘴撇咧，唇角两侧，各出一个獠牙。一件牙尖下指，另两件牙尖上指。裸露胸腹，分垂双乳，似嫌瘪小；露胸呈小扇形，袒腹为椭圆形；乳头、肚脐眼，阴刻小圆圈以示；双膝跪伏于石座“土衬”之上，肢肘靠面部两侧向后曲折，斜向直接拄于膝部，无手掌之形；座身左、右两侧面，以粗犷的雕刻纹络，勾勒出曲跪的双腿。雕像造型仍然是形如负重之状。这3件座像之雕饰面貌似人似兽，几何图案式，线条简练、硬朗、质朴，与原始图腾同属一个造型体系，具有诡异的抽象意韵，表明为守护帝陵，它们的神气要镇住广阔的空间、悠远的时间。(图4)

图4a 西夏王陵3号陵西碑亭人像石碑座出土原貌 图4b 西夏王陵3号陵西碑亭出土人像石碑座出土排列状况 图4c 西夏王陵3号陵西碑亭出土人像石碑座(右) 图4d 西夏王陵3号陵西碑亭出土人像石碑座(左) 图4e 西夏王陵3号陵西碑亭出土人像石碑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