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油画名家米勒的乡村世界

《拾穗者》 《扶锄的男子》 《晚钟》

　　安徽池州 包光潜

　　这是一个社会变革极其剧烈的时代，米勒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为了给孩子买一双鞋，他竟然卖了好几幅画；为了等米下锅，他不得不为接生婆画那种令人厌恶的招牌画；为了迎合世人的感官刺激，他不得不画极其庸俗的裸女……在屡挫屡败中，米勒忽然于拐角处“换鞋”，踏上一条自己喜爱的绘画道路。

　　此后，米勒通过画笔塑造了众多纯朴与贫穷、勤劳与诗意的法国农民形象，因为“他们日复一日地劳动，来养育这伟大的民族，他们日复一日地劳动，来缔造这美丽的国家”(罗曼·罗兰)。1848年，《簸谷子的女人》终于卖上了价格，米勒获得500法郎。这笔不菲的收入，令他的内心深处蠢蠢欲动。在朋友的帮助下，米勒在乡村巴比松买了房产，决定长期定居于此。这是他人生迈出的最正确、最不可估量的一步。米勒选择了贫穷而宁静的乡村世界，度过了一生中最贫困、最忧伤、最辉煌的人生。19世纪60年代，米勒的作品在法国画坛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人们逐渐理解了米勒的绘画语汇，认识了米勒绘画艺术的真正价值。

　　米勒的乡村世界，是贫穷的、落后的，却又充满诗意。他画笔下的农民，衣衫褴褛，皮肤粗糙，身躯佝偻，手掌粗大，面部表情都显得有些疲惫，内心深处多有不安。创作于1857年的《拾穗者》，表现了三个妇女捡拾麦穗的情景。她们健硕的身躯，蕴藏着无尽而顽强的忍耐力。她们虽然劳累、疲惫，却坚持不懈地劳作，虔诚而谦卑地躬腰拾穗。创作于1863年的《扶锄的男子》，更是让人生怜。一片荒芜贫瘠的土地，杂草丛生，乱石参差，一个青年农民正佝偻着、扶在锄头上喘气。这个年轻的农民，从早到晚不停地垦荒，与季节赛跑，想趁着好时光播下种子。偶尔停下来，弯一下腰，喘一口气，可使命感又涌上心头。就是这一会儿的休憩，他也不忘朝远方张望，对未来充满祈盼。

　　有人认为，米勒的乡村世界是在向动荡不安、暗流涌动的社会挑战，也是画家凄厉的呐喊。其实不然。米勒无意揭露什么，更没有什么政治企图。他只是一个纯粹的艺术家，通俗地讲，就是个画画的，以作品换取生活必需品的人。但，他一直被人误解，他的乡村世界的系列作品也被人为地贴上了政治标签。

　　令人感动的是，在那样充满血腥的动荡社会里，米勒面临着贫困潦倒的境地，竟然创作出《晚钟》这样静谧安详的旷世杰作，真是一个奇迹。暮色苍茫，大地一望无际。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多么庄严，多么肃穆。一对农家夫妇即刻放下手中的活计，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虔诚地祈祷，结束一天的劳作——人类面对贫穷和苦难，唯有内心宁静，才能战胜一切。《晚钟》的启迪，是永恒的。米勒死后，法国为购回《晚钟》一画，竟花了80多万法郎。

　　米勒的乡村世界，恰如自己所说：“我在乡村发现了比它更多的东西——永无止境的壮丽景色；我看到了基督谈到过的那些小花，‘我对你说，所罗门在他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还不如这花儿一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