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书口画的奇异世界

　　Agnes

　　魔鬼存在于细节之中。这句谚语会在每个细细端详书口画作品的人心中浮现。书中可以有画，但想不到书口也可以藏画。近日美国艾奥瓦大学展出了四本有两个世纪历史的古籍，引起人们对书口画这种艺术形式的强烈兴趣。展出不因书籍的内容有什么特别，但那书本上侧面装饰惹人遐思。这一套四册的作品1837年由Robert　Mudie所著，以《春》、《夏》、《秋》、《冬》为主题。当将书稍为屈弯，四书看起来毫无异致的书边会浮现一幅画，画工细致，内容亦配合书本。这便是今日在网络上大热的书口画艺术。

　　书口画也被称为书籍边缘装饰画(Fore-edge　Painting)，最早可追溯到10世纪。书口画目前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合上书就可以直接看到绘画内容，效果如图；第二种需要将书从中间完全展开，或者将书的页面拍成扇形时，才能看到边缘画的内容。

　　而像艾奥瓦大学展示的这套书，属于隐藏式书口画，约17世纪50年代左右才出现。书口画堪称是和书融为一体，独辟蹊径的艺术品。

　　实际上书口画的出现有其实际用途。有贵族为了传递秘密信息，将图画信息精心绘在书口，平常一本合上的书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除非动手翻折内页才会发现隐藏在里头的“文章”。如果传递的只是简单文字信息还好，在如此隐秘又不稳定的载体上作画，对画师来说相当考验技术。后来这才成为上流社会藏书时一种隐秘的爱好和收藏，供阅读之余细细赏玩。书口画的题材也随着年代慢慢改变，包括风景类和宗教画场景，通常可见的作品是令人惊艳的全彩。

　　雷维特曾在《大仲马俱乐部》里细致地描述过一个里斯本的破落贵族藏书狂，那个嗜书如命并热衷于装祯美学的老头说："……我就是执著于毛边的书…跑遍拍卖场和书局，要是碰巧到一本没有剪掉毛边的书，两只脚就会不听使唤地哆嗦……要是能找到一本比一般规定要多出两厘米空白的书，我想那就是幸福的顶峰了。"毛边书尚已如此惹爱书人发狂，可以想像隐秘书口画曾在17世纪中期出现后引起过多少书籍装祯痴迷者为之一掷千金。其实在国内的旧书收藏界，偶尔也能见到民国带书口画的线装书。民国时期专门请画师为线装书口绘上山水画，有一说是民国初期故宫博物院开放后，画师根据展览中的历代名画临摹的。这类书画来出口到洋人那便沾了中国古画的意味，可以卖得好价钱。英国人有句民间俗语叫每一个壁橱都藏着一具骷髅(Every　closet　has　a　skelton)来形容隐藏的秘密。看到这些书口画作品，你会不会在每一本落灰的珍本书前像强迫症患者一样弯曲它的侧面企图找出秘密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