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比利时马格利特美术馆：爱写字的现代派画家

图的背叛 马格利特

　　相信对西方美术史略有了解的人，都会对马格利特其人其作印象深刻。那个具有符号性质的烟斗，以及画作上“这不是一只烟斗”的文字，让人过目难忘。中国观众对此也不会陌生，这只久负盛名的“烟斗”曾漂洋过海来到中国美术馆与广大艺术爱好者见面，但要真正了解马格利特，可能还得去比利时马格利特美术馆看一看。

　　作为现代主义最杰出的比利时画家，马格利特在当地享有崇高声望。他的博物馆毗邻，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与比利时皇家美术馆连在一起，但论人气，马格利特一点不落下风。较之爱用灰调子的传统比利时绘画，马格利特的画色彩要明亮得多，更重要的是有趣且耐人回味，或许这也是人们更爱去那里的原因。

　　博物馆的入口正对着一部电梯，旁边被一个玻璃长廊阻挡，观众能知道里面的作品确属马格利特所作，但一时不晓得如何进入。其实，有趣的参观就从电梯开始。按照法文指示，观众乘电梯直达3楼进入到马格利特的艺术世界。重点在于，电梯里的拐角处，随着电梯快速上行，一幅马格利特的裸女作品从脚到头就这样呈现在观众面前了。

　　整个展陈依照建筑特点，采用环形展示模式，按照时间顺序通过生平、影像、画作及其相关资料文献，展示了一个超现实主义艺术家的“超现实”人生。展厅的设计采用灰色调，更映衬出马格利特作品的明亮，墙上不时出现的一句句富有哲理的法文长句，更是与其作品上的文字相得益彰。或许，与同时代的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相比，马格利特略显“保守低调” 。没有绯闻、没有迷幻，甚至连作品都显得太过“真实” ，但不得不说，他的画面处理之精细，物象寓意之丰富，远非浮夸的达利所能比拟。也正因为这样，后现代主义著名思想家福柯才会出版专著，对马格利特的作品进行了法式的哲学思辨。巧合的是，展览展出了一个马格利特手绘的小册子，生动地用语言和图画记录了他有关词语与物象关系的思考，其对语言学能指与所指关系的理解，词与物之间的对抗张力，与福柯的分析惊人一致，这足以证明马格利特在讲究绘画形式语言的方面，具有极高的哲学天赋。

　　这种天赋还体现在画家经营画面的能力上。他常用的物象，如铁球、猫头鹰、雨伞、烟斗等，被恰如其分地安排在画面的某一个位置上，与背景(多为蓝天白云)产生奇妙的艺术效果，让人觉得简单之极，又好似处处玄机。精致感，让其在现代派艺术中独树一帜，也与古典油画产生微妙关联，即使他的作品画框往往质朴而不奢华。但如果你认为马格利特的性格就是画作所呈现的那个样子，可能就错了。夸张变形的小稿、报纸上各种搞怪发型的大头照，还有那份著名的“超现实主义宣言” ，都让观众领略到画家的另一面。画如其人，这句中国画品评的经典语录，好像并不适合这位西方画家。

　　最后，还要提一下环形展示方式，与方形的直观空间相比，它无疑更具趣味性，也更有迷宫一样的效果，因为你不知道随着空间的转换，下一刻会出现什么。这与马格利特的画作一样，“莫名其妙”地在画面上出现一串文字，并且与物象视觉意义刚好相反，让人着迷而又不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