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草画里的织染图景

图1 图2 图3 图4

　　河南焦作 陈子淡

　　通草也称通脱木，五加科子乔木，茎中髓色洁白，有丝绒质感。将这种植物树心切成片，其片薄如蝉翼，约略透明，可以用来作画，所谓通草画，便是绘制在其上的水彩画。从19世纪起，通草画兴于广州，多用于出口，其题材丰富，将清末形形色色的人物和社会生活场景描摹其上，官绅、兵勇、行商坐贾、梨园子弟，无不涵括；杂耍、纺织、演奏、游赏，可谓万象包罗。其作品造型生动，色彩浓艳，人物刻画惟妙惟肖，颇受时人喜爱。由于采用西方绘画原理，又反映中国本土风情，连西方人也青睐有加。不过，因其不易保存，故目前传世不多。

　　笔者所藏这4幅画(图1、2、3、4)就其内容而言，无疑是纺织图，因为是清末所作，画中人物的服饰、发型具有明显的时代特征。比如发型，清一代男子的发式并不像我们在影视剧中看到的那样一成不变，顺治以前是金钱鼠尾，顺治初年到中期，始流行猪尾，清末变为半光头。画面中人物的头型就是半光头，大人如此，孩童亦然。

　　细观画面，其实更有意思的是织染劳动场景的再现。四幅图，组成了一组完整的织染工艺流程。从使用的具体器物上看，既有筐箧染缸，也见纺车纺锤，时代气息浓郁。据考证，中国最原始的纺织工具是纺砖，它是由石片或陶片所做成的扁圆形的纺轮，中间有一短杆，利用物体回转的惯性，从事卷绕捻合纱线的工作。春秋时期即开始有纺车，几经改良，到清代的纺织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从这几幅画里，我们也能看到织染工艺的复杂流程，色织、整经、染纱、浆纱、穿综、上机、织布、胚检、色织等工序，可谓一样不少，而且值得一提的是，整个劳动过程，未见一位女性身影，可见当时，“男耕女织”的理念已经有了突破，男子开始在一些精细的技术工种上大显身手了。

　　看着这些通草画，遥想两百年前，通商口岸里，通草画风行，欧洲商人也好，西洋传教士也罢，无不颔首称奇。因为需求量大，那时的从业者也多，产品远涉重洋，行俏海外。但不知什么时候起，通草画销声敛迹，沉寂于历史长河之中了，令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