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我的小画箱在郊野中转悠是件极其惬意的事。我每年都有三两次外出写生,每当我漫步在田间的小道上,看看那“燕子来时,绿水人家绕”的江南小景;亦或踏进内蒙古的大草原,真正感受到了天之高,地之阔,这时我真正享受了大自然,同时也借助于我的小画箱表现了大自然。只有在这种时候,我可以我行我素,没有人在身旁说三道四,这是最惬意的时候了。
从年轻时起我就喜欢自己动手制作画箱,犹如烟民自己制作烟斗一般,自己做的画箱,用起来顺手,每做一个新画箱还有一种成就感,大大小小不下十几个,大画箱装上腿,支在野外工作十分方便,而小画箱则携带便利,甚至有的小画箱可以装在衣兜里,犹如速写 本,随时抹上几笔,日积月累,通过我的画箱产生的作品,到底有多少也无法统计,大概可以用四位数去统计吧,四位数的每一幅作品又都是一笔一笔画出来的,此中得到的收益也就可想而知了。只有通过这一笔一笔的写生,观察,才能逐步开启脑中的艺术之门,打开艺术的眼光去发觉生活中质朴的美;只有通过这一笔一笔的写生,才能挖掘到蕴藏在大自然中的璞玉浑金,大自然给画家所能提供的艺术营养也是有限度的,正如沙里去淘金也并非唾手可得。学画时到生活中写生,往往是看这儿没意思,看看那儿也没意思,说穿了实际是自己缺乏艺术眼光,把璞玉当作顽石“没意思“地丢弃了,一旦能看出这儿有点意思,那儿也有点画意时,那正是自己艺术修养的提高,同时也是表现技法的增强,在这种时候,自己的境界才能有所展宽,也才能真正找到璞玉浑金;这种一笔一笔不断的写生也练熟了自己的手,进而探索出画家表达对象的艺术语言,常言道:熟能生巧,巧能成风。没有孜孜不断地努力练习,又谈何熟练,谈何自己的风采!
我与小画箱常年相伴,而今已是耆老之年,依然不肯割舍,时间长了不出去写生就像手机电池没充电一样,虽然在画室内同样在作画,那总不如在野外来得潇洒、痛快。因此小画箱做为我的代言工具功不可没。
山水之乐
我喜欢到野外写生。在野外抬头看看兰天,低头看看山水,享受着阳光与空气,没有市井间的烦扰,忘却了身边的不快,然后再打开画箱画上几笔画,这滋味可说真是象神仙一样其乐无穷呵,一旦碰上了恶劣的天气,在风雨交加中无处躲藏,在漫漫旅途中艰难跋涉,再加上画得不如意,那也真是其苦也无穷。就在这苦乐交错的日子里也能得到一些甘果和苦果。我乐此不疲,已经到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地步,把自己融入大自然,融入山水间才是我所求。
对于山水之乐宋朝的欧阳修体会得最深,他在《醉翁亭记》中写道:“……若夫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晦明变化者,山间之朝暮也。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荫,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者,山间之四时也。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
看看,说得多透彻,此山水之乐,我也是得之心而寓之画矣。
我喜欢到野外写生,而且每年都要出去一段时间,在野外写生是其乐无穷,其苦也无穷。这些画也是我写生中所得到的甘果和苦果,但我还是乐此不疲,已经到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地步,爱山爱水才是我所求。艺术上的概括,说起来很轻松,真到了生活中,眼前所呈现的全是五彩缤纷的颜色和横七竖八的线条,你没有点“一览众山小”的气度,是无法去概括生活的。
一曲“我的太阳”通过帕瓦罗蒂的口中唱出多么优美的歌,一个普通平凡的景色经过高手的描绘,也会笔下生花画出一幅不平凡的好画,关键在于是谁去画。
绘画中用笔的轻松不等于轻率,前者是熟练技巧的必然结果,后者则是对观众的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