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佩尔茨：绘画是手艺 画布是战场

开展当天，正是吕佩尔茨74岁生日，一身西服、打扮精致的他称自己是个波西米亚人。

　　德国新表现主义大师个展亮相北京，81件近十年作品展现“西方绘画的回归”

　　德国新表现主义大师马库斯·吕佩尔茨也加入了近期中国艺坛掀起的西方大师来访潮。近日，“西方绘画的回归：马库斯·吕佩尔茨德国新表现主义大师展”在北京时代美术馆开幕。81件作品包括了绘画和雕塑，均为吕佩尔茨近十年新作。吕佩尔茨自上世纪60年代便开始创作了表现主义风格的作品。在艺术家谭平看来，吕佩尔茨如今的作品依然保持战斗力，是“一直在画布上战斗着”的艺术家。为此，对于外界冠以的“艺术战士”头衔，吕佩尔茨在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时称他很喜欢这个称呼，与此同时他也愿意称自己是个波西米亚人，“我画画、写诗、作曲、做哲学思考。你看现在诗人越来越少，而且也没人讲童话了，所有的哲学家都成为政治哲学家，所以只剩下艺术家来做这些。”该展将展至5月24日。

　　4月25日，一身西服、打扮精致具绅士气息的吕佩尔茨在自己74岁生日当天开启了北京的又一次个展。他凭借自己对于艺术的执着与战斗成为西方绘画的代表人物之一。

　　北京大学教授、本次展览的学术主持朱青生便指出，“吕佩尔茨在西方艺术史上的地位是有专门章节的，而不是像一些艺术家那样一笔带过。”当然，为吕佩尔茨获得专章的资本是，他与基弗、伊门多夫、巴塞利兹、彭克等人共同作为德国新表现主义最重要的艺术家闻名于世，亦被誉为德国国宝级艺术家。与此同时，吕佩尔茨曾担任德国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院长长达二十余年，并培养了许多优秀的艺术家，“大家都知道博伊斯就曾在德国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任教，那个地方很特别，需要一个怎样的院长也可以想象，”朱青生在开幕前的沙龙上特别强调了吕佩尔茨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院长身份。

　　吕佩尔茨生于1941年，20世纪60年代开始表现主义风格的艺术创作，而此次吕佩尔茨再度“回归”到北京艺坛，也是想讲述一个关于西方绘画回归的故事。

　　现场，吕佩尔茨带来的81件近十年的作品分布在美术馆两层。《普桑的愿景》、《仿戈雅——脚下的绿色》、《仿马雷斯——玩颜色的女人》、《尤利西斯》等作品中，古希腊图式等从80年代延续至今，呈现了其绘画艺术的独特创造力。虽是重新回到艺术大师的经典，却突破形象的束缚，试图在精神和情感上达到一致，不仅将绘画语言承载情感激情的力量释放出来，也呈现了西方绘画的“回归”之路。

　　■ 解读吕佩尔茨

　　【绘画的回归】

　　现场之外，吕佩尔茨也讲述了对西方绘画的理解。他指出其实说西方绘画的回归并不是一个恰当的阐释，“因为如果说回归，那便意味着它曾消失过一段时间，但事实上绘画作为一种艺术门类，从未离开人们的生活。”

　　在吕佩尔茨看来之所以会有“绘画的回归”，是因为上世纪下半叶有了先锋艺术的大爆炸，先锋艺术将自己定义成一种门类，画廊成为喧闹而闪亮的娱乐场。我们不需要手艺活的艺术家，不需要好的技巧，而仅仅是观念、奇思妙想主导着艺术，但这是很糟糕的。

　　与此同时，我们对绘画观看的能力也被新媒体干扰，“现在90%的分手都通过手机完成，文化也已经濒临死亡，但我认为我的手艺——绘画能阻止这些。”

　　【符号性】

　　在谭平看来，基弗、巴塞利兹、吕佩尔茨等组成的德国新表现主义艺术家队伍中，吕佩尔茨是最不具有符号性的。

　　对此，吕佩尔茨向新京报记者回应，对待绘画的立场角度上，基弗他们其实是找到了自己标志性的东西，找到了某种品牌。当然他认为这种带有符号性的表达对艺术来说其实是有害的，给艺术造成了束缚、桎梏。类似巴塞利兹的作品是形象倒置，为此藏家就要买巴氏倒过来的画，否则你正着挂墙上也没有人认得是巴塞利兹的，“在某些情况下，这对艺术家也是种两难。”

　　吕佩尔茨解释，自己的创作中之所以拒绝符号性可能也是因为其还不成熟，每次新的开端都带着疑问，“没有一次画画前我是已经知道该怎么画了，为此就没有一个符号性的东西。而从另一方面讲，我也是想要捍卫作品的个体性、独特性。但即便是没有标志性的东西，你的作品也是可以被感知到的。”

　　【时髦人士】

　　在生活中他也是集聚各种才华和爱好，绝对是活在最当下的时髦人士。他喜欢绘画、雕塑、诗歌、爵士乐、钢琴，还有过自己的乐队。与此同时，生活中的他酷劲十足，喜欢汽车、拳击和美食，追求完美的着装。

　　谭平向记者回忆，在担任德国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院长期间，吕佩尔茨都是开着跑车带大家去踢足球，“在吕佩尔茨看来足球踢不好，画也画不好。”事实上，这支球队就是吕佩尔茨出资的。不过前几年他遇到了交通事故，摔坏了腿，其对足球的兴趣也消失了。吕佩尔茨开玩笑地说，“今天你们看到我还拄着个拐杖，并不是我故意做装饰，我是不得已的。”

　　说到自己之所以出现在公众视线时总会将衬衣系得严严实实，戴上领结，将自己打扮得干净时尚，吕佩尔茨称“那是因为我工作时总是脏兮兮的。”其实吕佩尔茨是更愿意让人看到艺术的崇高和艺术家的尊严。

　　【传统】

　　不过这个艺术圈的时尚人士在创作中却对传统极为重视。“通过他的作品你可以看到艺术家独特的艺术追求，他与古希腊、罗马的对话，对文艺复兴的对话，”中央美院副教授邵亦杨称，吕佩尔茨用作品表明虽是当代创作，但依然需要不停地与传统进行缅怀、对话。

　　为此，吕佩尔茨也喜欢那些更注重与自身传统回应的留德中国艺术家，“中国有几千年传统，甚至可以说抽象绘画是在中国发明的。当我们看中国绘画的用笔时，就可以知道这是非常高超的艺术，堪称完美，”吕佩尔茨向新京报记者透露说自己就为了收藏一匹中国汉代的马，几乎付出了全部家当，“但我太喜欢了。”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李健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