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宗尚：从摄影博物馆谈摄影作品收藏

Robert Mapplethorpe 1987 Andy Warhol

　　2011 年开始摄影作品又不断地拍出高价，见证了摄影作品的收藏潜力，以在世作家为例 , 是年 5 月辛迪·雪 曼 Cindy Sheman 1981 年《Untitled #96》以 390 万美元拍出，11 月安德里亚斯·古尔斯基 1999 年的《Rhein II》 ,再度创下单张照片 430 万美元的高价，2012 年威廉·埃格尔斯顿 William Eggleston 的 36 张早期作品重新数码打印输出以 590 万美元成交。

　　较与上述摄影家，过世摄影家价格反较便宜，例如 Edward Steichen 1904 The Pond-Moonlight, 2006 年拍得 292.8 万美元 ;Edward Weston 1925 Nude,2008 年拍得 160.9 万美元； Alfred Stieglitz 1919 Georgia O'Keeffe Hands,2006 年拍得 147 万美元；Richard Avedon 1955 Dovima with elephants,2010 年拍得 115.2 万美元；Eugene Atget 1898 Joueur d'Orgue, 2010 年拍得 68.65 万美元；Robert Mapplethorpe 1987 Andy Warhol,2006 年拍得 64.32 万美 元；Ansel Adams 1948 Moonrise,2006 年拍得 60.96 万美元。这说明摄影作品市场不仅活络且 具成长空间。除了价格不断上扬，照片及底片保存的不易及影像材质的变迁等问题，都是收藏摄影作品须考 虑的问题，因此，对收藏者而言，越早收藏越有利。

　　1982 年笔者赴纽约学习摄影，经常流连于著名的美术馆，对 ICP、MOMA、大都会博物馆……有深刻印象 与认识，为了充实台湾的摄影环境，1991 年起致力于成立 " 摄影博物馆 " 的诉求与推动，1993 年拜访东京 都写真美术馆，目的是想对日本摄影博物馆建立历程的理解，并学习其计划内容，因为十多年 来在许多摄影家鼓吹“设立摄影博物馆”不遗余力的精神下，日本在 1986 年完成“写真文化设施设置”的计划， 1990 年东京都写真美术馆预备馆终于开馆。1994 年后陆续至欧洲，如法国国家图书馆摄影部门 、 水之堡摄影美术馆 、巴黎各摄影艺廊、奥赛美术馆、法国摄影博物馆、瑞士洛桑摄影博物馆等著名博 物馆参访，并参加阿尔国际摄影节艺术节与巴黎摄影月活动，希望能学习到摄影博物馆所需要的各种条件及 了解影像收藏的细节。20 个年头过去了，台湾成立摄影博物馆的诉求，终于获得当局之重视，并举办“摄影 博物馆项目评估”，期望摄影博物馆设立的目标早日实现。

　　1991 年笔者有幸参与北美馆第一次收藏摄影作品工作，也是台湾首次大规模购买摄影作品。当时台湾摄影家们初尝作品典藏的滋味，尚 不知如何作价格定位，互相询问打探，十分有趣。从此也开启了摄影作品开始被重视的大门。1998 年北美馆更花费数百万元经费收藏林寿镒 (1916-2011) 作品，从 1930 至 50 年代的原件作品及手绘影像作品 不仅完整且独一无二。另外像郑桑溪 (1937-2011)1962 年的火车头 老照片，当年才 25000 元的价格，前几年必须 10 万元才购买得到，随着郑先生的逝世，作品已成绝响，以其现在 的价格想必有不断上扬的空间。北美馆除了 1991 年那次是以老前辈、中生代著名摄影家作品为收购名单外，在收藏作品方面的方向是： 一、在馆内展览过的国内、外摄影作品。二、尚未收藏到的著名摄影家作品。除此之外也曾对外公开征集作品，另有一次是以艺术家肖 像照片为主题，征求作品。尔后台中美术馆及高雄美术馆也开始收藏摄影作品。高雄美术馆 ( 简称高美馆 ) 曾于 2012 年举办“约翰·汤 姆生世纪影像特展”，约翰·汤姆生于 1871 年记录台湾许多生活影像，是最早的台湾影像纪录，替台湾留下最珍贵的历史，高 美馆获得英国威尔康图书馆授权，全部作品以高分辨率数字输出，作为高美馆的永久典藏。然而上述三个美术馆皆非以摄影为主的美术馆， 故对摄影收藏无法有系统制定，再者受限于经费不足的问题，只能从点开始作渐进式收藏，像是北美馆不是每年都有预算收藏作品，最 多曾一年编列 500 万的收藏经费，已属可贵。至今北美馆摄影作品共 1090 件，高美馆有 606 件摄影作品，台中美术馆有 923 件摄影作品。 其他单位也有少数的收藏，但不论在展示或保存上都无法同三大美术馆的水平相提并论，非常令人忧心。

　　摄影作品的收藏方向，可藉由全世界摄影博物馆或相关博物馆 来了解，在它们的网站上大都可查询到收藏作品的样貌及详细 数据，作品的收藏不外藉由拍卖市场或从艺廊购买或直接从摄 影家购得，另外捐赠是大量取得作品的方法，当然捐赠是有其 相关的机制。

　　1839 年达盖尔(Louis J. M. Daguerre)银版摄影技术在法国正式问世，摄影从此成为一门独特的艺术，所以先从摄影发源地——法国谈起 :

　　一、 法 国 摄 影 博 物 馆 Musee francais de la photographie 创 立于 1964 年，收藏了中国最早的一批银版照片，目前共收藏有 15000 多件摄影作品，曾在浙江丽水摄影博物馆举办 " 前尘影事 ─最古老的中国影像 " ,展出中国最古老的 1843 年左右的照片、 拍摄日记、达盖尔法照相机和摄影设备。

　　Alfred Stieglitz 1919 Georgia O'Keeffe Hands

　　二、法国文化部摄影文化遗产保存局，1980 年创立隶属法国文 化部常设性摄影文化推广保存单位，保存以法国籍摄影大师或 前辈摄影家的重要摄影系列作品为主要考虑，但也接受外国摄 影大师或前辈摄影家所捐赠的原稿底片与摄影作品原作，功能 为“有条件”之接受捐赠，并于事后妥善保存所捐赠之摄影作 品并列入国家财产，进而将其摄影作品宣扬传播、安排展览于 国内外之美术馆。

　　三、 欧 洲 摄 影 馆 Maison Europeenne de la photographie, 1996 年建立，收藏 1950 年代至今的摄影作品，目前有 2 万件 以上摄影作品。

　　四、法国国家图书馆摄影部门 National Library of France, 1859 年收藏首张影像，分为老照片及近代摄影两部分，目前有 200 多万张照片，6 百万张原稿底片，其中还包括约 150 万张玻 璃板底片与其他较特殊如达盖尔(daguerreotypes)之银板底片， 为全世界拥有最多影像的地方。

　　五、尼普斯摄影美术馆 Niepce House Museum ,1972 年建立， 馆内空间规划与收藏呈现出完整的“摄影历史”。

　　六、吐鲁斯市水之堡摄影美术馆 Chateau d’Eau,1974 年经 摄影团体发起，改建原为市民共享的水塔成摄影美术馆，为法国 首座市立摄影美术馆，收藏摄影作品数量不详。

　　七、奥赛美术馆 Musee d'Orsay,1970 年代法国尚未有现代美 术馆有摄影部门，于 1979 年建立摄影部门开始收藏作品，1986 年重新开幕时有 12000 件摄影作品，目前有 45000 件摄影作品。

　　八、庞毕度中心 Centre Georges Pompidou,收藏 55000 件 摄影作品。

　　九、英国 V&A 博物馆 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1852 年 建立，为世界最大博物馆，1858 年为世界第 1 个举办摄影展览 的博物馆，1998 年起就有独立的摄影艺廊展示空间，2011 年 重新有“38a”展场，专门展示摄影作品。目前收藏超过 50 万 件摄影作品。其中有一特别收藏是 Eadweard Muybridge 于 1887 年拍摄动物运动的照片，共有 781 张连续利用几分之一秒 拍摄的不同动物及人的不同动作的照片。

　　十、瑞士洛桑摄影博物馆 Musee de l'Elysee,1985 年建立， 拥有 10 万件摄影作品，从最早的 1840 年代第 1 张影像到数字 摄影都有收藏。

　　十一、美国纽约现代美术馆 MOMA,1929 年创立，1940 年正 式成立专门负责研究、典藏与展示的摄影部门，目前有 25000 件摄影作品。

　　十二、美国盖提美术馆 Getty center,1997 年建立，为财 力最雄厚的私人美术馆，有 36500 百张照片 , 超过 2500 张 daguerreotypes 及其他方式之底片，3000 张立体照片及卡片， 475 本相本内含 4 万张照片。还持续大量购买摄影作品。

　　十 三、 美 国 国 际 摄 影 中 心InternationalCenterOf Photography,1974 年开馆，是 Cornell Capa 为了向 Robert capa 致敬所创立，收藏超过 15 万件摄影作品。2010 年收藏预 算为 68 万美金，2011 年则上升为 77 万美金，收藏虽然涵盖摄 影史及数字影像，但特别注重于 1930 至 1960 年代美国及欧洲 记录摄影作品。

　　十四、美国摄影艺术美术馆 The Museum of Photographic Arts,1983 年建立，收藏 7000 件作品包含所有摄影史及技法， 但特别注重于 20 世纪中期的俄国摄影，社会记录摄影及报道 摄影。

　　十五、美国旧金山现代美术馆 San Francisco Museum of Modern Art,是最早承认摄影是艺术表现形式的博物馆，1935 年开始收藏与展览摄影作品，收藏 14000 件摄影作品，特别是 与加利福尼亚州和西部相关的照片，欧洲前卫与美国现代主义的 照片。以及其他重要领域，包括日本的摄影作品，风景摄影作品， 以及 19 世纪作品的收藏。

　　十六、美国现代摄影美术馆MuseumofContemporary Photography,隶属芝加哥哥伦比亚大学，1984 年建立，拥有 7000 多件摄影作品，主要以 20 世纪及现代美洲与美国摄影为主。

　　十七、美国创意摄影中心 Center for Creative Photography, 隶属亚利桑纳州大学，是世界上最致力于记录现代北美摄影历史 的学院，拥有超过 9000 件摄影作品 (2000 位摄影家的作品 )， 主要注重于 20 世纪北美摄影家的作品收藏。

　　十八、加拿大现代摄影美术馆 The Canadian Museum of Contemporary Photography 附属于加拿大国家艺廊，1985 年 建立，拥有约 12.5 万件摄影作品。

　　十九、日本东京都写真美术馆，1990 年预备馆开放，1995 年综 合馆开幕，早期在收藏预算上都有数亿日币。

　　* 长期作品收藏目标为作品 5 万件以上 ( 国内七成、外国三成 ) * 作品收藏基本方向为：

　　1. 基于国际化视野大量国内外具有艺术性及文化性高的作品；

　　2. 有系统性收藏从摄影开始到现在，写真史上有重要地位的 国内外摄影家作品；

　　3. 具有历史定位的作品，各种展览会上受到高度评价的作品， 且有未来性发展的作品；

　　Robert Mapplethorpe 1987 Andy Warhol

　　4. 纪录东京影像的国内外摄影家作品；

　　5. 对日本重要15位摄影家作品的收藏及他们创作活动的纪录， 秋山庄太郎，石元泰博，植田正治，川田喜久治，木村伊兵卫， 桑原甲子雄，白川义员，东松照明，奈良原一高，细江英公，森 山大道....。。

　　*2006 后作品收藏除基本方向外增加6点收藏方向： 1. 摄影初期及稀有且具价值的作品 ;

　　2. 在摄影史具有重要历史意义摄影家的作品 ;

　　3. 充实 1980 以后已被定位的摄影家的作品 ;

　　4. 在国内外重要比赛得奖的新锐摄影家作品，在国内外著名 美术馆展览过的新锐摄影家及年青摄影家作品 ;

　　5. 在馆内展览过摄影家的作品 ;

　　6. 还规范 21 位重要摄影家的收藏，包括荒木经惟、北岛敬三、 筱山纪信、杉本博司、宫本隆司、森村泰昌....。。

　　1994 年收藏有 13500 件摄影作品，1996 年增为 16000 件摄 影作品，2008 年增为近 2.1 万件摄影作品 ( 日本 15,870 件、外 国5,066件)，2010年增为2.2万件摄影作品 (日本17,112件、 外国 5,248 件 ) 。

　　二十、土门拳纪念馆，1983 年建立日本最早的写真美术馆，也 是世界最早以个人摄影作品为主所建立的美术馆，收藏 7 万件左 右摄影家土门拳的摄影作品。

　　二十一、植田正治写真美术馆，1995 年建立，是以摄影家植田 正治摄影作品收藏为主。

　　二十二、韩国首尔摄影博物馆THEMUSEUMOF PHOTOGRAPHY,SEOUL, 是 Hanmi 基 金 会 所 创 立 于 2006 年，除收藏 1880 到 1940 年代韩国宝贵的早期摄影作品，它们 反映韩国历史及生活，也丰富收藏韩国现代摄影，特别注重 19 世纪末不著名摄影家的纪录照片，此外博物馆将尽力扩大收集韩 国摄影史中重要的作品，及世界主要的当代艺术家的作品。综合 收藏方向为历史性摄影和艺术摄影作品两大类。

　　每年世界各博物馆在收藏摄影作品上，都在持续的增长中，但随 着数字摄影技术的发展，柯达公司几年来停止黑白银盐相纸的制 造以及 Dye transfer 和 Cibachrome 呈像材料的消失后，以传 统技法所制作的作品更是弥足珍贵。以笔者曾收藏过数十张国内外摄影家作品经验而言，对有兴趣收藏摄影作品朋友的建议，是要事先做好研究功课，以对影像内容喜欢为前提，不论以后增值空间为何，自己欣赏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