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玩核桃背后谋生路：断腿农民找到救命树

摊主将剥出的核桃展示给顾客。 因为每天都在剥核桃，杨洋的手已经被染黑。 谈生意时，李凤将非常爱惜地“护”着自己的核桃。

　　白露前后，核桃下树。这个季节，正是文玩核桃销售最火爆的时候，在十里河的文玩市场，玩家们聚集于此选购核桃，许多摊位前都是人满为患，碰到喜欢的核桃，玩家们不惜一掷千金。更有甚者，为了以低价购得品相极佳的核桃，“赌”上一把，直接购买带皮的核桃，以期剥出一对物超所值的。    近年来，由于玩家们的狂热追捧，文玩核桃市场越发火爆，核桃价格飞涨，许多核桃商、核桃农由此发家致富，他们奇迹般地开拓出了这条谋生的路。

　　玩家热衷“赌青皮”

　　“开了，开了，开了！”昨天上午10点半，在十里河市场一个文玩核桃摊位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看客。大家伸长脖子，激动又紧张地盯着摊主手上的青皮核桃，小刀轻划，将青皮剥落，当一对品相和配对都不错的核桃露出来的时候，现场的看客们无不向买主投去羡慕的目光。小摊主咧嘴笑着对买家说，“大哥，您赚了！”

　　在这个文玩核桃的摊位上，都是以“赌青皮”的方式销售，每对价格从200元到上万元不等，许多玩家跃跃欲试准备“赌”上一把，摊主身后的小篓子里已经放满了百元大钞。有些玩家花费千元甚至几千上万元挑选一对核桃，刚剥开一半，就已经面露愁容，因为核桃的品相没能令他们满意。

　　当然，也有玩家拿着刚剥出来的核桃笑得合不拢嘴的。昨天就有一位玩家，花5000元挑选了一对核桃，剥开后让他大吃一惊，因为这对品相极佳的核桃价值数万元。

　　摊主说，这就是“赌青皮”里的这个“赌”字，低价选一对核桃，运气好的话，剥出的核桃价值能翻上几倍。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吸引那么多的玩家一掷千金，来“赌青皮”。

　　年轻摊主靠核桃发家

　　在十里河文玩市场，这名年轻的摊主叫杨洋，湖北宜城人，今年才26岁的他已经是十里河市场甚至京城内文玩核桃圈里响当当的人物，人称“核桃杨”。12岁时杨洋因家境贫寒被迫辍学，后随母亲一起开始北漂生活。常在十里河一带找活干的他意外发现，在老家廉价的山核桃，在这里居然可以配对卖出好价钱，跟家里人商量好后，他便一头扎进核桃堆里，一干就是14年。

　　“一开始卖的是剥好了的文玩核桃，每天背着四处摆摊，走遍了北京的各个文玩市场。”杨洋介绍，后来生意越来越好，他在十里河市场有了固定的摊位，自己只能利用空暇时间四处收核桃，晚上回家剥核桃，一大清早又赶到早市上卖核桃，虽然辛苦，但乐此不疲。

　　“2008年，有位顾客直接出价200元，挑了一对没剥好的青皮”，杨洋说，当时剥好了的核桃才10多元一对，自己看准商机心思一转，直接将家里的青皮核桃拉出来，倒在地上，任顾客挑选配对，便开始了“赌青皮”。

　　文玩核桃圈的“赌青皮”有点像玉石行当里的赌石，都是包着一层皮，需凭借买家的经验、眼力，还有一点运气挑出好核桃，既刺激又好玩。一名顾客说，他经常来十里河，许多“赌核桃”的摊位前，顾客都是络绎不绝，经常有买家用低价“赌”出价值不菲的好核桃。

　　“做这一行，基本上是稳赚不赔，但在收核桃上也是有很大风险的。”杨洋说，一般好的文玩核桃都长在山里，这些年来自己为了找上乘的核桃源四处奔波，收遍了各种著名核桃，山西收灯笼、河北收鸡心、天津收官帽、北京门头沟收狮子头等等。有了稳定的好货源，杨洋的核桃生意越做越大，现在他在十里河市场上已经有了3个店铺1个摊点，招了16名学徒帮着做生意，一天进账就有10多万。

　　白露前后，核桃下树，眼下秋风渐起，新一季的“赌青皮”又开始热闹了，杨洋把玩着一对价值不菲的三棱盘龙狮子头，笑着说，“又该开始忙活了！”

　　断腿农民蹚出谋生路

　　记者跟随杨洋来到河北省涞水县县城外的一个小村庄，这里是远近闻名的麻核桃生产基地。李凤将就是这个小山村的一位普通村民，记者见到他时，他正和一位泥瓦匠粉刷自家的新平房，在他的故事里，核桃树成了他的救命树。

　　16年前，李凤将放炮开山时，不慎将右腿炸飞。“一个农民没了腿，日子怎么过？”老婆赵莲花说，丈夫没法下地种田后，夫妻俩开始在自家两亩多的地里种果树，但没想到种果树不仅没能为他们带来可观的收入，反而让家里穷得揭不开锅。2003年春，夫妻俩见同村好几个村民都因种文玩麻核桃发了家，便四处借钱，用借来的两万元本钱，开始在自家院子里种文玩核桃树。

　　“种核桃，卖核桃，没想到我也蹚出了一条生路。”李凤将笑着说，自家核桃结果后，其收购价格一年比一年高，“刚开始有几十元一对，到2008年城里时兴‘赌青皮’后，一对上品文玩核桃就可以卖几万元”。核桃树养护起来要比种田轻松许多，但是李凤将还是很用心，剪枝、嫁接、施肥等各个环节都安排得很仔细，“每年下树的核桃品质都不错，价钱自然也就高了”。李凤将说，前年自己手里几对品相好的核桃共卖了4万多元。现在，院子里的100多棵核桃树，一年至少也能有十五六万的收入。

　　核桃虽值钱，但核桃商们的要求也很高。黄尖、虫眼、阴皮和个小的都不要。算下来，有近三分之二的核桃都被挑出来了，李凤将说，“这些核桃也不能吃，希望运气好点，能贱价卖给其他收购商”。

　　麻核桃变成“摇钱树”，也自然成了重点保护对象。铁丝网、摄像头、大狼狗，是村民保护麻核桃树的基本配置。“只要狗一叫，我就得去院子里看看，不管多忙多晚。”李凤将说，不光要保护麻核桃树，就连树枝也是宝贝，好的枝条用于取码、嫁接，市场上得卖好几千一枝。

　　在涞水县城里，像李凤将一样靠种文玩核桃谋生的农民还有很多，从穷得一清二白，到家家盖起小洋楼，开起小轿车，这些边远山区的农民用文玩核桃蹚出了一条致富路。

　　记者 蒲东峰摄

　　记者王莉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