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
文玩源自于文人书斋雅室,因为是文人钟情玩赏的雅物,故而称之为"文玩"。文玩发展到今天,无论从内容还是形式都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要厘清文玩的脉络,首先要弄清古代文人玩什么。
古代文玩的主体是文人墨客和达官贵胄,也有部分风雅仕绅与富家子弟。这一人群具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即以文章立业,诗书传家,书斋雅室在他们的生活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自然,那些与书斋雅室相关的物品,也就成了这群追求品味,崇尚意蕴,喜爱机巧,寄情于物的雅玩客们的青睐。慢慢地,一些原本只是为了实用的文具演变成了玩具,书斋布置也逐渐艺术化,各种精巧奇谲的玩意儿按照主人的审美好尚进入到了书房陈设中。古代文人雅士之家,书斋既是一个读书的地方,也是一个休闲赏玩的雅室。
古代以书斋雅室为中心的文玩主要分为四个类型:第一类是书写绘画必备之物,也即人们通常所说的"文房四宝"笔、墨、纸、砚;第二类为与翰墨丹青相配套的物品,如笔筒、笔架、笔舔、水呈、镇纸、臂搁、砚台、墨床等;第三类是书斋雅室的小陈设,如盆景、赏石、屏架、瓷瓶、古董、杂件等;第四类是那些文人墨客钟情的随身携带并可以随时把玩之物,如扇子、香囊、鼻烟壶、核雕、佩饰和珠宝玉石等。从书斋中衍化出来的这四类文玩,除了盆景、赏石等个别品种外,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即都是构思奇巧、做工精致、用料考究、材质精美的工艺品。即便是古董,也必须具备文化意涵深厚,工艺材质精良的特点。
古代文人的书斋雅室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从古人书房中衍化出来的"文玩"如今也只留下了一个名词概念。当今社会已与"渔樵耕读"的农耕时代相去甚远,雅玩客们的文化层次、经济基础、审美好尚等都与古人不同,文玩制作的技术设备、工艺手段和取材用料等方面也发生了变化,所有这一切都直接呈现在人们赏玩的方式和物件品种上。
当代文玩热潮的兴起时间其实并不长,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祖国大陆开放对台湾居民探亲游之后,由台湾人掀起了第一波收购古董、字画、玉器、紫砂壶和精美工艺品的热潮。一些敏感的商家随之跟风炒作,生性好古尚玩的雅玩客们也跟进收藏,由此开启了文玩市场的大幕。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玉器和紫砂壶为主体的文玩市场开始红火,玉器、紫砂壶等成了雅玩客们争相购藏的珍玩。上世纪末至本世纪初,由北京、天津的雅玩客们带动的文玩核桃和核雕市场开始萌动。十多年来文玩核桃和果核雕刻价格步步高升,苏州舟山和光福作为核雕的主要产地,在这波文玩热潮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推波助澜作用。近年来文玩市场上又开始兴起新的一波以藏传佛教法器之一的念珠为主体的各种珠子和珠饰的把玩收藏热潮。
因为科技进步和好尚意趣的变化,文玩的内容在不同的时代必然也带有其时代的特征。当代文玩的概念更加宽泛,那些具有一定传统文化意蕴,采用手工加工制作,具有精湛工艺水平和观赏性,材质俱佳,品味上乘,精巧奇谲,可以上手把玩,形状小巧玲珑,为人们所喜爱的工艺品和艺术品,甚至是未经雕琢的原材料,皆成了人们热衷的把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