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笔者的藏品中,墨盒虽然是笔者后来收藏的品种,但却渐渐最得笔者的钟爱。每每把玩这些饱含历史沧桑、制作精美的墨盒,常常令笔者有不忍释手之感。因为墨盒虽小,世界却大。墨盒里有花鸟鱼虫,有琴棋书画,有山川秀色,有名人名士,还有道德文章,每一方墨盒就是一段历史、一段记忆、一个见证。其中有两方墨盒尤为笔者所珍爱,一方为名将张自忠所用,一方为良医李仲元旧物。
著名抗日爱国将领张自忠(1891-1940)是抗日战争中牺牲的最高军衔的将领。张将军在弥留之际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力战而死,自问对国家、对民族、对长官可告无愧,良心平安!”能够集藏到这样一位铁骨铮铮名将使用过的墨盒,笔者深感荣幸。张将军的这方墨盒上主体为“龙垂匣外,凤倚花中”字样,左边落款为“蔡国忱、刘振生敬赠”。显然是蔡、刘二位联名共赠。前者蔡国忱(1881-?),又名蔡国臣。民国二年,当选第一届国会参议院议员,蝉联两届;后者刘振生(1891 -1964),字慰斋。民国初年,当选第一届、第二届国会参议院议员。
张将军不仅是一员虎将,更是一员儒将。平日喜读书的他,书法造诣颇深,墨盒自然是案头必备之物。这方墨盒,想必曾跟随将军转战南北,经过了血与火的洗礼,如今已成为将军传奇人生的一个见证。
还有一方墨盒也是笔者所喜欢的,因为从它打开使用那天起,就与“救死扶伤”联系在了一起。这是一方辅助良医悬壶济世写药方的墨盒。墨盒长10.2厘米,宽7.2厘米,厚2.8厘米。盒面淡淡地透出时光的痕迹,包浆有些枯涩,但在我将它拿在手上把玩些许时候后,就显出了不一样的风采,古静而温润。墨盒上款为:“仲元李大夫”,中为:“三世良医”隶书,下款为:“侄魏宜轩感德敬献”。“三世良医”“仲元李大夫”为近代医学名家,其生平被收录于《中国历代名医碑传集》中,由此可见李仲元医术之高,影响之广。对医者来说救死扶伤是本职,但对患者来说医生就是救命的神仙,“侄魏宜轩”将自己的感激之情虔诚而恭敬地熔铸在了这方墨盒中。
说起笔者得到这方墨盒的经历,也算冥冥之中自有缘分吧。那是在今年的9月,笔者在报国寺一位藏友的摊位上发现了这方墨盒。而据藏友讲,他是从一位老妪手中购得的。当时这位老妪带着几个镇尺,准备卖给我的这位藏友,但因其属普通之物,且老人索价又高,没有成交。就在商谈价格的过程中,藏友问她,是否还有其他物品?早已没了要价的心的老妪,迟疑着从布包里拿出了这方墨盒,双方最后仅以百多元成交。没多久,照例到市场转转的笔者就从藏友手中购得了这方墨盒。
就在买下这方墨盒的当天,笔者恰好参加了一个喜筵,同桌正好有一位医生,我们自然谈到了当前的医患关系以及医生的职业道德问题。她说:“不管现在的社会怎样看待医生这个职业,我都热爱这个职业,并以这个职业为荣。”这不由让笔者对这方墨盒上承载的感激有了更深理解。 陈晋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