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首回归：是捐赠还是阴谋

　　文/戈戈

　　2013年 4月26日上午，国家文物局副局长宋新潮在北京会晤了法国PPR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弗朗索瓦·亨利·皮诺。皮诺代表皮诺家族表示，将向中国政府捐赠流失海外的圆明园十二大水法中的青铜鼠首和兔首。兽首捐赠，这对于那些满是“爱国情结”的人而言无疑是一个极为利好的消息，就连中国国家文物局也感叹：“这一捐赠意愿体现了皮诺家族对中国文化遗产保护的支持，也反映了国际社会对文物返还其原属国价值理念的认同。” 

　　但在欣喜之余，很多人却也对于所谓的“国际社会对于文物返还其原属国价值理念的认同”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诚然，皮诺家族的捐赠行为是值得庆贺的，但仔细算来，这一行为充其量只是西方社会里某一家族的个体行为，是当前文物回归的一种非主流渠道。况且，在多方利益链条的浮出水面之后，这一行为的纯粹性也开始大打折扣。

　　在这里，皮诺家族的背景将变得十分关键。皮诺家族创始人为弗朗索瓦·亨利·皮诺。1999年，在收购了古驰集团(旗下品牌包括：古驰Gucci、伊夫·圣罗兰、宝缇嘉、塞乔·罗西、宝诗龙、斯特拉·麦卡特尼等)之后，巴黎春天集团跃升为全球第三大奢侈品公司。此外，皮诺家族还控制着波尔多拉图堡葡萄园、法国佳士得[微博]拍卖行、法国电视一台、以及法国《焦点》杂志。

　　如此一来，联想到2009年因“兔首、鼠首”现身佳士得巴黎拍卖现场而引发的各种争议以及之后因中国买家“拍而不买”所导致的各种风波，其中也包括了因佳士得无视中国国家文物局对于拍品撤拍的要求后所出台的《关于审核佳士得拍卖行申报进出境的文物相关事宜的通知》，让原本希望进军中国内地市场的佳士得拍卖公司不得不停住了前进的脚步。而如果再将前不久佳士得解除与永乐拍卖的品牌授权合作，以及进驻上海成为首家在中国大陆获得拍卖执照的国际性艺术品拍卖公司等事件联系到一起，一种关乎“阴谋”与“公关”的猜测也在所难免的出现。

　　如果这些还不足以成为“阴谋论”成立的证据，那么皮诺家族选择的捐赠时机也将成为其中一个重要论证点。此次兽首捐赠恰逢法国总统奥朗德来华访问，在短短两天的访华行程里，法国总统签下了包括60架空客在内的中法贸易大单。但法国著名政治评论家哈斯基则认为：“本次奥朗德访华只有一个意外之喜，那就是法国PPR集团CEO弗朗索瓦·亨利·皮诺宣布，将向中国‘赠还’鼠首和兔首。”

　　兽首捐赠无疑是一个极为成功的商业营销案例，值得很多商界人士学习，但被疯狂炒作之后的圆明园“兽首”在今天已经不再只是一个简单的“水龙头”，虽然它们原本就是用来报时的水龙头(国家博物馆[微博]副馆长陈履生[微博]语)，转而成为国人追捧的“国宝”，更被看作是“为这两件文物增添了新的含义”的历史举动，这实在让人很难接受。

　　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被强行掠夺之后的送还被看作是“捐赠”的善举，或许这真的是我们对于自己历史的重新改变。只是，如此改变的方式终究解除不了那些基于不同文化、国度而生成的对于历史的理解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