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青铜器中的皿方罍鉴藏

“皿方罍”什么时候才能合上这一页？ “皿方罍”器身

　　商周青铜器的名字大多很生僻，除了大名鼎鼎的“鼎”，其它念起来都很困难，想引发热议就更难了。可近日，纽约佳士得决定将一件“皿方罍”器身上拍，此事立刻引起了藏界的高度关注。这件名字拗口的“罍”到底什么来头？原来它不是一般的青铜器，而是号称“方罍之王”的国宝重器。听到“皿方罍”，一些考古爱好者不由惊呼——

　　身世和流转之谜

　　那么“皿方罍”或者“皿天方罍”是如何发现并流失，器身与盖子又是如何分离的呢？

　　目前关于“皿方罍”的发现有多种版本，其一见诸考古学家商承祚所著《长沙古物闻见记》。据书中记载，民国九年(1920年)，桃源县女子中学建校舍，掘得一座“铜鼎”，高七八十厘米，通体华纹，作瓜皮绿色。这件“铜鼎”后来被人以“三万圆”的价格卖给洋人，只知其运往上海，下落“终不可得”。后人根据商老有关桃源“铜鼎”的形状、大小、色泽等描述，判断其实为“皿天全方罍”。

　　关于“皿方罍”的来历还有它说，其中以民国时期桃源驻军团长周磐的“坦白材料”所述最为生动详细。据材料讲，1922年的一个夏天，湖南桃源县漆家河一农夫在劳作时发现一块硬物，刨开一看竟然是件铜质古物，他便将其带回家中，用作容器。此事传开后，一个湖北石姓商人闻讯而来，他看到这件古物十分激动，便商量以400块银元将其买走。此事被农夫的儿子听到，他认为古物非同小可，便偷偷将盖子揭走，抱到附近的小学校，让一位钟姓校长帮忙鉴别一下。钟校长看到盖子，也认为此物非同一般，便劝农夫之子将盖子留下，称自己愿出800块银元购买整器。另一边，那个湖北商人付了钱，却发现盖子没了，便和农夫四下寻找，这时听到农夫的儿子在远处大喊：“爹，别卖了，钟校长说出800块！”商人一听急了，顾不得找盖子，抱起器身扭头便跑，谁都没拦住。

　　后来钟校长得知此古物乃是一件青铜方罍，便呈请当时的桃源驻军周磐团长“缉拿奸商石某”。怎料周磐非但没有下令捉拿石某，反而将罍盖据为己有。很快有人将整件事向当时的段祺瑞政府告发，政府随即下令“追缴”。但周磐拒不执行命令，还采取策略拖延，致“追缴”受阻。1952年，周磐被人民政府逮捕，从而写了这份“坦白材料”，他还主动献出罍盖，希望算是“立功赎罪”。但至此，方罍器身早已不知去向。

　　据有关资料显示，当年石姓商人拿走的那件方罍便是此次上拍的“皿方罍”。有传闻称，罍身后被石姓商人以高价转售给上海的李文卿和马长生二人，随后流失海外，或由美国洛克菲勒家族购入。据查，1928年，这件方罍曾见诸一位法国学者的著作，书中称其被包尔禄、姚叔来、卢芹斋等古董商收藏，虽不得其详，但足见此物转手非常频繁。1961年，日本古董商浅野梅吉经手“皿方罍”，其子浅野刚将其著录于《中国金石陶瓷图鉴》。

　　盖与器身是否同属一物？

　　1956年，湖南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将周磐上交的方罍盖移至湖南省博物馆保存。时任该博物馆馆长的高至喜先生亦曾多方打听皿方罍器身的下落，但终无所获。1964年，高至喜在其主编的《湖南省文物图录》中刊布了方罍盖的材料。

　　后来藏有罍身的日本浅野父子得知中国湖南省博物馆藏有一件方罍盖，其铭文、纹饰、大小与其收藏的“皿方罍”较为匹配，因而多次前来该馆比对。浅野父子发现，“皿方罍”器身与“皿天全方罍”盖除铭文稍有不同外，其余均相同，据此判断：即便二者不是原配，也应是“皿氏家族同时所铸之器”。

　　国内藏家能否为罍王“加冕”

　　回到当下，“皿方罍”再次现身，一些国内藏家希望能促成国宝回归，再将其捐给博物馆，以便让器身与盖子合二为一。

　　日前，有藏家在微博上呼吁：望大家在拍卖中不要竞价，由自己以低价买回方罍，随后捐献给湖南博物馆。据曝，另一方面，持有器身的国外藏家也曾出高价，向湖南省博物馆购买方罍盖，此举荒唐，未能如愿。

　　罍之争古已有之，但唯独今日之争彰显出一股人间正义与爱国之情。若此罍为真，国内藏家必将参与竞拍，究竟能否迎回“罍王”并为其“加冕”入藏博物馆，各界人士翘首以盼。

　　(郭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