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外漂泊了90多年的青铜器皿方罍(léi)器身,跨越重洋回到出土地湖南,6月28日晚,与收藏于湖南省博物馆的器盖合二为一。
洽购和回归到此结束,研究工作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省博物馆将组织专家,做好科学保护和学术研究工作。2014年6月28日,记者采访了有关专家,解答关于皿方罍的疑问。
1、为何称“方罍之王”?
专家介绍,夏、商、周是中国的青铜时代。公元前14世纪,“盘庚迁殷”,自此,商代的青铜铸造逐渐达到鼎盛。这一时期,在青铜礼器中新出现一种盛酒器——罍。青铜罍分为圆罍与方罍两种器型,其中方罍最迟在商王武丁时期即已出现,而且,在田野考古发掘中,方罍均成对出土于等级较高的墓葬之内。商代晚期以后,方罍在型制、装饰上均有所变化;西周早期之后,方罍不再流行。
湖南省博物馆青铜器专家熊传薪表示,皿方罍铸造系采用“分铸法”,工艺十分复杂。器身为整体铸造,而器上所置之牺首、兽首衔环则是在器身铸成之后再装范浇铸而成。方罍边角、四面中心线,均置扉棱,高高耸起,既用以掩盖合范的痕迹,又可改善器物边角的平面单调感,增强了造型气势,匠心独运。同时,皿方罍在器范制作过程中,并用线刻、浮雕、圆雕的综合技法,将器用与装饰巧妙结合,并擅于把握平面纹饰与立体圆雕之间的布局,达到了技术与艺术的完美结合。整器铸造精湛,花纹精丽,线条光洁刚劲,充分显示出商代晚期青铜铸造业杰出的技术成就,是我国古代青铜文化中的精品。
类似皿方罍之造型,1978年辽宁喀左小波汰沟出土一尊,通高51.3厘米;上海博物馆藏有一尊,器身高53厘米;日本京都泉屋博古馆藏有一尊,通高62.6厘米。这些器高均在84.8厘米的皿方罍之下,因此,皿方罍是名副其实的“方罍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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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为何盖身铭文不同?
皿方罍盖有铭文2行8字:皿天全作父已尊彝;器身铸铭文3行6字:皿作父已尊彝。因器身铭文少“天全”二字,质疑盖身是否属同一器的不乏其人。
中国国家博物馆研究馆员于成龙表示,在青铜器铭文中,器身与器盖多半同铭,也偶有缺字的。就皿方罍来说,铭文中关键之辞均在,即作器者之族氏“皿”与受祭者“父已”,故不必据此生疑。此外,通观皿方罍器盖与器身,器胎表相完全一致,显示两者相同的金属成分、地下埋藏环境、时间;器盖的中脊、四坡角及四面中心线各置一段扉棱,其与器身颈部、肩部、腹部、圈足四坡角及颈部、腹部、圈足四面中心线各置四段扉棱,型制全同,上下相连,贯通一气;器钮、器盖与器腹装饰花纹的主题、布局全同,即牛角饕餮纹置于内卷角饕餮纹之上。同时,器盖与器身以子母口相合无误。由此可知,皿方罍器盖与器身原为一器无疑。
省博物馆研究员刘彬徽发现,铭文有差异仍为一套,是有先例的。殷墟妇好墓出土的一件罍,盖身铭文亦不同,盖有“妇好”,身是“好”。
另外,据著名历史学家、古文字学家李学勤对皿方罍的研究称,字数上看,二者不同,但铭文风格,尤其是“皿”字,完全相同。
3、存放环境有何要求?
6月21日,皿方罍器身回到长沙后,省博物馆随即启动科技检测、数据采集工作及入藏登记手续。
此前,有人说器盖和器身颜色不一致。而据湖南青铜器研究专家熊建华的现场观察,盖身颜色差不多。盖从1956年起收藏于省博物馆,保存得比较好,而器身多年来颠沛流离,稍显“水土不服”,上有少许浅绿色的锈蚀。熊传薪认为,这是保养不当的问题,收藏者用手直接接触,手上的汗液留在器物上所致。
对于存放环境,熊传薪告诉记者,青铜器对环境要求不高。皿方罍不需要设置特别的环境,但是不能湿度过高,否则会导致器表氧化。
省博物馆馆长陈建明表示,在皿方罍器身洽购成功后,就启动了相关研究工作。接下来的研究,将联合国内博物馆和青铜器专家,从几个方向申请专门课题。同时,组织力量策划一个展览,在2016年省博物馆新馆落成之时,进行专题展示。展览将以皿方罍为核心,展示流转故事、洽购过程及研究成果。
“皿方罍”回归,是一次重新发现追溯它的机会。据悉,省文物局将启动皿方罍出土地点周围的文物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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