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福建积翠园艺术馆馆藏书画的修复

    积翠园里的书画在捐赠之前，大部分已请北京的装裱高手裱褙过，十几年间，由于气候、展览、保存等多方面原因，部分书画难免有破损、霉污，而且，年代越久远的作品，受损程度会越重。一般来讲，经过装裱之后，又出现损伤的书画，必须除去其原有的装饰材料，揭去背纸及托纸，并进行洗涤去污、修补残缺，再按要求装成适宜的品式。而这个过程是一个非常复杂、细致的工艺过程，是书画装裱工艺中难度最大的工作。在揭裱的过程中，要保证修旧如旧的原则，缺失的字画部分不得自己擅自添加、改色，材料选择也是要尽量选择与原来的颜色一样或相似的。所以在修复前要慎重地做好修复计划。修复过后的字画能延长书画的展览、鉴赏和保存的寿命，品相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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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准备工作

    1、制定修复方案

    古迹重装如病延医，《装潢志》说：“前代书画，传历至今，未有不残脱者。苟欲改装，如病笃延医。[1]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揭裱的意思。在开展修复工作之前，要根据馆藏书画的残损情况进行分类、拍照存档，再拟出具体的修复方案，如操作步骤、清洗方法、托补措施等，并针对书画的名称、作者、年代、等级、质地、尺寸、现状、修复计划、用料等情况做好文字记录。

    2、准备材料

    书画的质地主要有纸和绢，而纸又有生宣纸、熟宣纸、毛边纸、洒金纸、高丽纸等等，因此，正式修复之前，要根据书画材质准备不同的材料。此外，根据不同的装裱形式，将原有的旧装饰材料裁切下来，并依据具体情况，有选择地收藏保存或留作补料，以便正式修复时之用。

    3、挑刮污物

    在正式修复之前，应对画心仔细检查，如有苍蝇屎、尘粒、草根等细小的污物应先挑刮干净。积翠园馆藏书画处于良好的保管环境，因此大多画心比较清洁，较少有此类污物。

    二、去污

    和其他私人收藏相比，积翠园的古旧书画相对污迹较少，但由于气候、展览、保存等多方面原因，难免会有霉污、泛铅、走油、墨渍、印泥油渍、自然氧化等各种污迹，因此，修复的首要工作就是先尽量清除或减少此类污迹。去污的原则是尽量先用清水解决，如实在无法清除再用试剂处理。

    1、霉斑

    损坏书画的微生物主要是细胞和一些霉菌，霉菌对书画危害最大，这是由于组成书画纸张的基本成分--纤维素可提供给霉菌足够的营养物质，还有书画装裱的时候所用的糨糊，是一种比纸张更易生霉的多糖化合物，构成了图书生霉的内在因素，加上适宜的外界条件，如灰尘多，温度超过20℃，相对湿度超过60％，空气不流通等，使霉菌孢子在书画上形成绒毛状、蜘蛛网状或絮状菌丝体，损坏图书材料的结构，并引起化学变化。霉菌还有分泌不同色素的能力，凡是受霉菌侵害的书画，都会呈现出由暗黄色、灰褐色、黑色等不同色素造成的霉斑。页霉污的种类很多，大多由于湿度过大、温度过高或通风不好所致，此外，书画本身的质地以及装裱材料等都可能引起霉斑。[2]积翠园由于地处福建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下，所以画心霉污大多由于空气湿度较大引起。霉污有黑有红，黑霉易除，可用3％的过氧化氢涂刷，静置片刻后再用蒸馏水清洗干净即可。红霉则需用高锰酸钾溶液涂在霉处，稍时再涂双氧水和淡草酸水，如霉不严重，一次即可除掉。用药物去污后，务必用清水冲淋画心，以免弄脏画纸或绢；严重的红霉可以采取熏蒸和辅助仪器。除霉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一种措施，防霉才是书画收藏保管的最根本方法。防霉是南方书画保管的一项重要工作，也是馆藏书画必须治理的。如何能很好地防控，要在平时的工作中多加注意，如在库房的保管中准确无误不代表没有生霉的可能，因书画在出库、展览同时难免要裸露在外，这也是一个使书画生霉的机会，这一细节应该是在保护中要注意的。

    2、泛铅

    古代的书画颜料白粉中还有铅的成分，因此时间一久便会氧化，画心呈现黑灰色，即泛铅。遇到这种情况，一般先用清水将泛铅处弄湿，再用湿宣纸或湿毛巾覆盖其上，以防水分蔓延至画心其他处。稍后再用棉签蘸3％的过氧化氢涂在污渍处，待白色还原后再用清水洗净即可。

    3、走油

    中国的书画大都留有作者或收藏者的印鉴，其中如有质量欠佳的印泥，则时间一久印鉴周围就会晕出黄渍，即“走油”。处理的方法也是用棉签蘸3％的过氧化氢涂在黄渍处，再用清水洗净。

    4、墨渍

    画心因尘染，质地变黄变黑，如画面颜色稳固，可将画心放入清水内浸泡，隔时换水，即可明净。污迹较重，可用热水浸泡，或缓缓浇淋开水。画面颜色受潮返铅的，可用双氧水涂抹消除。

    诸如以上污迹还有很多种，在此笔者就不--详细叙述了。相对私人收藏而言，馆藏书画一般严重污迹较少，因此，一般尽量不采用试剂或药水，去污后简单处理灰尘，否则不但没有达到修复和保护的目的，反倒是更加缩短了书画的寿命，事倍功半。

    三、润揭画心

    揭画心就是揭去画心背面的背纸与托纸，是整个修复工作中最为关键的环节。在揭心过程中尽量不要揭掉原托心纸，只揭去复背纸即可，一些破损严重的旧书画，不揭掉原托心纸，不好全色的也应特别谨慎，切不可因揭而伤坏原命纸。[3]“揭”的水平高低对书画的寿命有着决定性的影响，一旦“揭”得不当，将会给画心造成各种损伤。因此，修复师水平的高低从这一环节即可看出。揭画心的基本要求是既要讲旧纸揭干净，又要将画心完整地护住。根据画心本身状况的不同以及各种外因的不同影响，揭画心的方法也有所不同，但基本的大步骤没有根本的区别。

    1、润画心

    润画心即将原裱的古旧书画用水润透，以便揭旧画心。润画心前要先将原裱的装饰材料裁掉。根据古旧书画的集体情况，润画心的方法基本可以分为三种，即卷润、浸泡和展润。一般隋况下，如果画面比较完整，没有破损或陈旧，则采取卷润的方法，即在画心喷好水以后卷起；浸泡则是整张画心闷在水中；展润就是把画心尽在水中后，然后平放在平面。

    2、揭画心

    古旧书画在润透之后，应马上揭心。揭心就是将古旧书画原裱覆背纸及托心纸揭掉，以便重新装裱。古旧书画大多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破、断裂等现象，因此揭心前要在下面衬好一张皮纸或者塑料膜，以防画心粘连在案台上，大小应大于画心的尺度，揭之前要用清水平润，刷平画心。遇到难以揭离的画心应耐心，如短时间不能分离，要闷润一段时间，但是要掌握好时间，时间不要揭得过久，在雨季和潮湿的天气最好不要进行这个步骤，以防霉变的发生。此外，揭画心上的旧纸，一般应根据字画的薄厚、残状、颜色以及质地的具体情况制定揭旧方案。揭旧画切记要慢，看好命纸、覆褙纸的层数，不能揭过头，即揭薄画心，俗称揭过，如不小心揭过，一定要慢慢退回来，在下面添好稀糨水复位，再从另一个方向揭过；也不能少揭，因为纸遇水空掉的部分，如不揭掉，重新裱过还是会容易空壳。在揭的手法上可以采取用手指肚搓、摩等办法，这点要自己掌握手感，遵守净、平的原则，在工具上，可选用镊子，在细、碎的部位，方便夹起。此外，如画心局部颜色不稳定的，还应稍施淡胶矾水，干后，再闷水。有些残破糟朽的画心，当日揭不完时，应在已揭过的部位，均匀地放置些湿纸团，然后覆盖一层毛巾(北方可用塑料薄膜)，以防画心干裂错位。

    参考阅读：书画装裱与修复的形式美

    四、托画心

    古旧书画在完成揭心和补心之后，即可配托纸进行托心。旧画的托心与新画有所不同，根据书画残损或缺失等不同状况，可以将托心的方法分为平托和覆托。

    1、平托

    即将画心上比平时略稠的糨水，小心不要在上糨时把画刷偏，将卷好的纸卷轻轻刷上，不需要排实，背面衬上～层高丽纸，把画翻身，检查画心正面是否有褶皱，如有裂痕、褶皱用手指轻轻打开，展平，随后再次将画心翻身，用排刷排实，高丽纸吸干画心水分，放在一边晾干，不可马上上墙，以防开裂。

    2、覆托

    即将托纸刷好糨水，将画心连带下面的衬纸一起掀起，反扣在备好的衬纸上，轻轻刷平，这种办法的好处是，可以看清画心的正面，对于破损、开裂严重的画心比较适合。

    五、补画心

    一般在旧画揭好，托完后，就要进行补，原因是画心和命纸是两层，而残损的部分就算托好命纸也是一层，这样在后面的装裱过程中就产生了薄厚不一的现象，办法就是把缺失的部分补齐。

    1、隐补

    隐补主要是针对残缺程度比较严重的书画的一种修复手法，即用手将画心残处边际揉出薄口，选好补纸，端正纹理补上，并在补口边际搓出薄边，使接缝处厚度适宜。补缀残缺的字画，一种方法是揭完待干，用刀将残处刮成薄口，上糊补绢，浆口干后再修刮补边际，使补口相合。另一种方法是托上一层与原质地、丝纹相近的薄绢或纸。正面如有残缺，可用素纸补在托绢(纸)的背面，使画心薄厚统一，干后再用刀修磨画面残缺处的边际。

    2、贴折条

    托好的画心有很多裂痕，这时候就要做好贴条的准备，借助透台，把裂开的部分贴好，以免在重新装裱的时候整幅画断裂，贴条要细心，每贴完一段，要仔细检查。方法是用手卷起画心，需要再次补贴的地方会有折痕，这个步骤至关重要，如漏贴一处，裱好的画也会出现折痕，前功尽弃。

    六、全补画心

    全色，也称全画、接笔或补笔。指将古旧书画的残缺部位，包括缺少的画面内容和字迹，依照作品的原貌和色调填补颜色或补苗画面，或接通笔迹。南朝宋虞和在《论书表》一书中曾有“剪裁皆齐，又补接败字。体势不失，墨色更明”的记载。旧画心在经过上述工序后，应进入修复的最后一个步骤，即对残缺处进行补色，通常称全色或全补，其目的是恢复画面的完整性。

    1、打胶矾水

    在旧画托补以后，全色之前，需调对胶和明矾，在药店可以购买到，按照一定比例调试，原则是宁稀勿稠，可用舌尖尝试，在甜涩之间为宜。上胶矾水的目的是使画心固定颜色，防止颜色花掉，也是为下步全色起到不渗水的作用。

    2、全色

    也称全画，就是将古旧书画的残缺部分，如画面内容、笔迹等按作品的原貌和色调进行全补复原。全色时，应将颜色调兑得浅些， 使颜色渗进纸纹纤维，取得画面色调统一的效果。画心有缺笔的，补全时，需先审视画心气韵及用笔特点，然后轻勾轮廓，调兑颜色，进而全之，力求使补全的一笔一点、一墨一皴均与原画浑然一体。对于一些具有重要学术研究价值的经卷、书籍、契证等文物，经过洗污补托，如有残缺，不必求其复原，只把残缺处的色调全补得与通幅基本一致即可。经过全色，原来残破不全的书画即可保持色度一致、画面完整。

    古旧字画的保管与修复是一项难度较高、极为复杂的技艺，是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书画艺术能够历经千年流传下来，这项技艺的存在至关重要。积翠园艺术馆内所藏书画上自唐宋，下迄现、当代，共六百余件，在捐赠之前，已经请北京的装裱高手裱褙过，经过多年以后，由于气候、展览、保存等多方面原因，书画难免有破损、霉污。因此，在平时工作中，除了注重针对福建特殊的气候环境加强保管外，还需按照书画残破程度进行修复。


    注释：

①(明)周嘉胄．装潢志[M]．

②朱赛红．古籍修复技艺[M 3．文物出版社，第92页．

③冯鹏生．中国书画装裱技法[M]．第8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