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初中海先生的焦墨山水

　　卢禹舜

　　中海的为人，很是内敛。

　　内敛的中海，颇有些内美。西晋陆机所言“石蕴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即是此意。

　　中海自谓：“万人如海一身藏”。我想，他人在闹市，不思他求，一心一意专注绘画，而怡然自得，这应该与他深深地热爱传统文化栖身于传统文化密切相关，这样的“身藏”其实正是一种“心藏”也。

　　中海喜欢读书，尤其是前人的画史画论；喜欢思考，尤其是关于绘画创作的思考，经常有一些理论思考方面的文章见诸报端。，这些学养无形中自然而然地滋养了他的笔墨。南朝人宗炳在他的《画山水序》中有一句名言，“山水以形媚道”，作为一个画家，必须自己先：“明道”，才能运用笔墨艺术地体现“道”。否则，何谈有能力“媚道”？

　　中海的焦墨山水，可以说是泽古功深，不仅是于近现代大家中最擅焦墨的黄宾虹、潘天寿特有兴会，亦上溯新安四家、垢道人，元明之际的冷谦、戴淳，直至“多用焦墨”的北宋山水，甚至于远古的彩陶纹饰，都有一番衣钵继承。而且中海深厚的书法功底，浓郁的金石味道，令其浓重黑涩的线条，敦厚而又遒劲，凝重而又老辣，确有一种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的气势，以一种看似无法实则有法的奇妙组合，构写出一幅幅静穆、素朴、浑成、空明的画境，一种雅正清逸、俊迈洒脱的情致扑人眉宇。

　　“笔墨之妙，画者意中之妙也”、“古人之所画皆造化，而造化之显著无非是画，所以圣人不言《易》，而动静起居无在非《易》”。以之审之中海的焦墨山水，他的笔墨审美突显阳刚之美，与《易》的乾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之意契合。而他所营造的画面意境冲和淡宕呈现一种阴柔之美，与坤卦的“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之意契合。一阴一阳，阴阳相生；一动一静，动静相宜；一虚一实，虚实相应；其精神层面的内涵非常丰富。我认为，中海的焦墨山水，有一种坚持不懈的精神追求，他在极力地从事着一个的小小的个体生命，对浩瀚宇宙、对天地造化、对自然万物有所呈现的无言大美的一种笔墨表达，他所追求的终极目标，是一种接近艺术本真的笔墨语言去感知去体认宇宙大道。这是一条极其寂寞而又漫长的艺术之路，唯有前行，正如中海自己所说的愈行愈艰，愈行愈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