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泉
随着迎春的爆竹和鼓点,甲午马年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马在十二生肖中虽排第七,但古往今来它与人类关系非常密切。从将士热血奋战的战场,到帝王权贵的车队和仪仗,从千里驿站的滚滚黄尘,到耕种收获的田野村庄,到处可见马矫健的身影。
由于马与人类生活息息相关,因而从很早以前它就踏入艺术领域。从出土的秦朝兵马俑、汉代的铜铸“马踏飞燕”,到唐代李世民陵墓石雕“昭陵六骏”,以及大量汉代石刻,唐代雕塑、三彩、画像砖。在中国辉煌的诗歌历史长卷中,更留下了大量咏马、颂马的诗篇。如杜甫咏马诗:“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竹劈双耳峻,风入四蹄轻。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此生。骁勇有如此,万里可横行。”
中国古代画马最著名者,唐代有韩干、曹霸、张萱,宋代有李公麟、陈居中,元代有赵孟頫、任仁发,清朝有郎世宁等。现代画家画马最成功者当推徐悲鸿和黄胄。徐悲鸿画马纯水墨不着色,以线条勾勒为主,用文人画之笔墨,画出了马的清瘦劲健,逸群绝伦。徐悲鸿画马多寄托自己的志向、情思与精神。解放前,他画马曾题句“天涯何处寻芳草”,建国后他画马则题“万里山河归民主,铲尽崎岖大道平”。黄胄画马全有感于现实生活,通过速写,找到了创作灵感。黄胄笔下的马结构准确,姿态生动。他以激情的笔墨与飞扬的线条,通过马匹表现出了边疆草原牧民的欢乐生活。观徐、黄二人画马,风格迥异,各具特色。逸品、妙品两高峰,后人难以超越。其他画马的很多,值得一提的是天津已故画家刘奎龄、刘继卣父子,还有东北健在的老画家许勇。
说罢马,应顺便说一下与马相近的驴,两者长相仿佛。一个身大,一个体小;一个耳短,一个耳长;一个尾粗,一个尾细。虽说模样长得差不多,但马的名气比驴大多了,身价更相差甚远。“驴唇不对马嘴”,如想地位相当,且待“驴”年马月了。古代无交通工具,官骑马,民骑驴,如眼下坐轿车和骑自行车一般。
画驴与画马相似。一般马身毛短而毛色光亮,而驴毛长而松软无光;马骨格明显,身体强健有力,而驴身体圆润,小巧玲珑。所以画马宜用线勾勒,表现其结构和动势,以显示其力量之美;而画驴宜用湿墨没骨法,画出其毛茸茸的质感来,显其温柔可爱之劲儿。
画马要比画驴更强调动势,因为马善跑,速度快,要画出矫健灵动之态,注重腿关节和胸腔的结构骨架,按解剖和形体结构之走向下笔落墨。马鬃与马尾的表现,直接关系着整匹马神韵姿态的生动。尤其是奔马,鬃尾蓬松、飞扬。
画马,画驴,其实是一回事,就是要使笔下的动物“活”起来。我曾在我画的一幅《马驴图》上题诗曰:“画驴画马无二般,笔墨举一又反三。若也或问其中妙,斫轮轮扁妙不传。”(附图为刘兴泉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