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扬州书画家冯钰与许英：母清雅女细腻

《卧犬图》 冯钰 作 《水仙》 冯钰 作 《舐犊图》 冯钰 作 ︽卫夫人像︾ 许英 画 冯钰 题

　　台湾商务版《民国书画家汇传》载：“(许昭)妻冯钰擅花卉，长女似兰擅仕女，胞弟仲奇擅山水，一门风雅，士林重之。” 冯钰、许似兰都有画作传世，而许仲奇至今未见其画作。

　　冯钰生卒年不详，字玉如，号丽相女史，与丈夫许昭同有声于书画界。她擅花卉，但她的花卉画作却难觅踪影。连书画鉴赏家、收藏家于建华都在他的《丹青遗痕弥足珍》中说：“她的花卉画也从未看到过。”经过笔者的苦苦追寻，终在孔夫子旧书网上发现民国二十五年(1936)上海金城工艺社出版的《箕颖庐画集》第一辑初版中有她的画作《水仙》一幅。此图下面山石欹斜，杂草披靡，石上水仙数丛，姿态清秀，绝尘脱俗。用笔纵逸潇洒，写得姿意如生。花瓣取势含蓄，用勾勒的圈瓣画法，墨色点染画蕊，清润皎洁，抒写了画家清高孤洁的情操。画面上方大片留白，用清劲的楷书题跋：丙子秋社日。冯钰。下钤印：白文“冯钰”和朱文“丽相”。丙子年当为民国二十五年(1936)。在这年的秋天，冯钰与二三知己，参加诗社或画社的集会挥毫作画。

　　冯钰还善于绘动物。在上海崇源艺术品拍卖公司2008金秋艺术品综合拍卖会中国书画、陶瓷工艺品专场上，曾拍卖过她的《舐犊图》与《卧犬图》。《舐犊图》画的是河岸边，柳树旁有一大一小两头牛。沿河有小道，弯弯曲曲，分叉伸向远方。水面只有靠近岸边的小土堆周围长了几棵杂草，有层层涟漪，其他水面风平浪静，在冬日的阳光照耀下，显得静谧安宁。一棵老柳，枝干遒劲，枝条萧瑟，光光地伸向天空。一头老母牛立于岸边，毛色墨而浓，牛角两分，肌肉健硕。一头小牛犊懒洋洋地卧在岸边，毛色稀疏。老母牛深情地望着小牛，似乎想用嘴为小牛舐舐。一派舐犊情深！冯钰通过黑色的浓淡，将老母牛的牛角、牛蹄、骨肉、皮毛等的质感特征渲染出来，富有变化，呈现立体感。小牛虽只见背面，但慵懒的神态跃然纸上。这也说明冯钰观察之细，画功之深。画面上方用隶书书写“舐犊图”三字，用恬淡瘦劲、静穆秀雅的楷书书写“玉如写”。下钤白文“冯钰”和朱文“丽相”。右下角有民国书画收藏家黄文治的朱文收藏印“古瀛黄氏文治欣赏”。《卧犬图》在图的下方画一只狗斜躺在地上，神态安静，目光迷离，尾巴斜翘。冯钰也通过墨色的浓淡将卧犬的毛皮与骨肉很有质感、立体地渲染出来。上部大片留白。从上至下，用清丽的楷书题跋：“丽相女史戏墨”。下钤白文“冯钰”和朱文“丽相”。此两幅图后成为于建华不歌楼的藏品。

　　冯钰与许昭的女儿许英，字似兰，以擅画仕女闻名。在上海崇源艺术品拍卖有限公司2004秋季艺术品拍卖会中国书画精品第一场中，曾拍卖许英画的《卫夫人像》。卫夫人(242-349)是东晋著名书法家，王羲之少时曾从其学书。《卫夫人像》上方的诗堂内是冯钰临卫夫人《稽首和南帖》，并有题跋：钰不善书，暇辄喜抚写，临此一帧。嘱女儿似兰摹寿道人所写《卫夫人像》并装成幅，知鉴者当不兔虎贲之谓耳。钤印：冯钰(白文)、玉如(朱文)。冯钰对于自己的书法有点谦虚。通过她临写卫夫人《稽首和南帖》可以想见她对书法还是用功的。女儿许英临摹的是“扬州八怪”之一金农所写的《卫夫人像》。许英绘此像中卫夫人淡妆素服，左手兰花指朝上，右手执团扇，腰系玉佩，作沉思状。线条工细劲健，色彩富丽匀净。设色素净，虽有红、 绿、蓝、黑等重色，却更添清丽，是一幅意境醇美的仕女佳作。许英用细腻的笔触，展现一代才女卫夫人的神韵。这也可见她画仕女图的功力。冯钰也正是基于对女儿画功的肯定，才书写诗堂，加以鼓励。许英以娟秀的楷书题款：似兰许英。钤印：似兰(朱文)。

　　罗加岭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