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宝明 蒋瑜
“扬州八怪”写了不少反映女性的诗词。在他们的诗作中,鲜见对美貌女性外貌体态的描写,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女子,如:贫苦的农妇、守陵的宫女、沦落的歌妓、闺中的怨妇等,表现了“八怪”对普通女性命运的关注与同情。也因此,“八怪”中擅长人物画的画家笔下的仕女画也多见此类题材,绝不流俗。
现存扬州博物馆的罗聘指画《唐人诗意图》较之一般的仕女画,构思较为独特。他以唐代宫女为题材,取王昌龄《长信秋词》意,以指代笔表现了一个失宠的宫女形象,画面中这个当年也许受过帝王青睐,现已玉颜不再的宫女手执团扇孤立画中,虽看不见她的容颜,但那满腹的哀愁却被罗聘表现得淋漓尽致。罗聘主要从四方面表现:一是衣着。淡黄的披肩,粉红的上装,浅蓝色的小围腰,洁白的裙服,尤其是飞舞的飘带可以想见宫女当日的婀娜动人。但画家故意把人物的腰画粗,暗示了主人公韶华难留的悲哀;二是扇子。宫女的命运犹如此扇,过了时节自然也就不再需要了。表现了画家对宫女的无比同情;三是外貌。此画中,画家偏不画宫女脸的正面,仅画侧面,耐人寻味;四是动静对比。宫女舞动的飘带和伫立不动的姿态形成对比,而这一不动的姿态又将宫女烦躁的内心反衬了出来。
“八怪”中的闵贞同样善画仕女画。他的《倚梅仕女图》构图不事常规,追求奇古,单纯中富有变化,突出了一位恬静、娟秀的仕女形象。闵贞表现的人物衣饰之线条长短、轻重、抑扬、顿挫如同奏乐,具一种韵律之美,展示了画家的高度才情。此外,画中人物造型夸张,但比例却不失调,且绝无令人生厌的媚态,实为难得。背景中的梅花寥寥几笔,将仕女的形态衬托得越发清雅。《采桑图轴》是闵贞白描的代表作。画家将采桑女日常劳作中的动态升华为一种美的造型,使人不仅领略采桑女凌风欲飞的身姿,也联想到百姓生活的艰辛。并通过厚实粗重的树石衬托出人物的纤美柔弱,构思新巧。他的另一幅《纨扇仕女图》,仕女手执纨扇伫立风中,仕女头梳双丫髻,身穿交领衣,下束长裙,文雅娴静。反映了清初江淮女子仍着明装的情景,笔法工细清丽。
黄慎是“八怪”中最擅人物画的画家。黄慎的仕女画,题材除传说中的神仙外多为现实生活中的寻常女子。对下层劳动人民的生活有着长期体验和观察的黄慎尤喜在画中摒弃一切背景,仅画人物,从而给人留下更多的想象空间。他画过多幅《抱瓶仕女图》、《麻姑进酒图》。他笔下的麻姑或水墨、或淡彩、或骑鹤、或骑鹿、或捧美酒、或持仙桃,身材修长、意态动人,人物衣折线条变化多姿、流美酣畅,极富韵味。
除了黄慎、闵贞、罗聘这三位外,“八怪”中的金农亦擅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