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甫帖》到底在争什么

　　文/北武

　　当一件事情变身为“事件”后，其背后所透露的就绝非普通因果关系可以解释。比如近期热度不减的《功甫帖》事件。

　　2013年9月19日，苏轼《功甫帖》以约5037万元人民币的价格被上海收藏家刘益谦购入囊中，其好友——纽约苏富比高级董事、资深专家、中国古代书画部门业务主管张荣德也因此在上任后的第一场大拍中获得了十足的肯定。随后，《功甫帖》艰难的回国之路、上博三位专家在媒体上的公开质疑、买家刘益谦和苏富比拍卖行接二连三的声明和“讨说法”让事件一次次升级。新年伊始，上博专家再次在国家级刊物《中国文物报》上公布研究报告，苏富比拍卖行也再次高调回应，并摆出14页纸报告，坚称《功甫帖》是原迹。国内古代书画资深藏家朱绍良甚至微博发表声明称“若刘益谦忍受不了各方的纷争，放弃《功甫帖》的收藏，我愿意购藏，并准备好了5000余万元的购藏金。”其后更是通过媒体刊登大篇幅“《功甫帖》考证”。

　　古代书画资深藏家朱绍良作为旁观者的这次力挺似乎让事件显露一丝明朗痕迹，但1月底，山西晚报刊登文章“《功甫帖》真伪迷云”又将上海资深古代书画藏家颜明“拉入水中”，并且这次事件的“发酵”就如颜明所言：已经超出了“学术讨论”的尺度。

　　文章称，刘益谦在买《功甫帖》之前，曾请教过苏富比中国书画部的张荣德、马成名二位专家，还通过私下渠道向包括朱绍良、陆忠、尹光华在内的十几位海内外资深书画鉴定专家咨询过，其中除颜明反对外，其余人士都持肯定和支持态度。文章还另辟约五分之一版的篇幅，透露反对者颜明曾经将赵之谦对联改横幅送拍。一时间，这持续了长达一个月之余的“全民话题”戛然而止，事件似乎又上升到了让人难以琢磨的程度。1月28日，颜明发表公开信表示，《功甫帖》的真伪以及利益本来都与他无关，他只是尽了朋友之谊，私底下说了一句真话，却不料被卷入了这场公开的是非争端中来。颜明还在澄清“赵之谦对联改横幅送拍”事件时指出，刘益谦曾经的所作所为经不起“挖”，“我现在还不愿意看到艺术品拍卖市场因内幕揭开而受到打击！”

　　众所周知，《功甫帖》买家刘益谦曾是增发股大王，后转战艺术品收藏市场，个人喜好古代书画和瓷器，如今已有其名下私人美术馆，且在国内颇具名气。他还曾与纽约苏富比中国古代书画部业务主管张荣德合办上海道明拍卖，且与此事件中拍卖赵之谦对联改横幅拍品的北京匡时拍卖也有间接投资关系，与此事件“中枪”者颜明更是圈中好友。在错综复杂的关系中唯一不太明朗的，是颜明和张荣德曾在拍场有一定过节。不过，在拍场上被他人竞得自己喜爱的作品是常有之事，即便结下恩怨，双方也不会在台面上争执。另有人说此事可定论为事件炒作，但是为了炒作而让圈中好友变“前好友”似乎不值。事件背后真的只是个人恩怨或炒作这么简单么？中国国家博物馆陈履生曾为此事撰文称：“《功甫帖》事件的可悲之处是它出现在当下，如果在20年前，鉴赏家徐邦达先生一言九鼎，就不会有这样的纷争乱象。”若顺此思路思考下去，事件中主角多来自上海，且均在古代书画鉴定方面有一定发言权。既然大家平分秋色，已无主流话语，是否便想借机争夺话语权？若真如此，人身攻击式的争夺是否又会给本就陷入窘境的中国书画鉴定再添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