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名家画集首发式上的讲话

　　孙克

各位新闻界的朋友、杨一墨先生、张副秘书长、陈局长：

　　铁岭的杨一墨到北京开画展，北京这个地方确实是全国画家向往的地方，能够来办画展，能够办出个名堂来很难，现在画展太多，大家看过都会忘记的，来了以后走一个过程，但真正画的好的，能够扬名的画家很不容易。

　　我今天在这里介绍杨一墨先生，这是百花园的一朵奇葩，这个花开的非常的独特，有特色、有水准。评论一个画家，从我们专业人员评论来看其实是有坐标的，纵的坐标和横的坐标，纵的坐标比如说高其佩在这里，后来画指画的画家还是有的，潘天寿先生画指画，还有一些老师也偶然画指画，但是画到这个程度的比较少，不能说没有，从横的坐标来看，艺术水准跟当代的画家相比，这个能不能比呢？还是可以比的，因为他是确实下了真功夫，而且真有艺术天分。

　　艺术家成为一个好的艺术家，确实需要有几个条件的，主观的、客观的、自己的，最起码需要天分，如果没有天分的人学艺术，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有的人一辈子在努力画画，但终无所成，因为天分太平庸，如果你有天分，不努力，不下苦功夫，你也成不了一个好画家，徐悲鸿先生成为那么了不起的大师，我小的时候上美院附中去访问廖静文先生，他说当年悲鸿在法国那么困难，每天还要坚持画一张人体，每天一张，绝不落下，如果他不那样在巴黎努力，就没有后来那么高的素描水平，在历史上是空前绝后的，在中国的画家中，素描没有人能超过他，所以勤奋非常重要。杨一墨取得今天的成绩，是因为他个人的勤奋、天分和我们这个时代，今天的画家只要你努力画画，就能画出来，跟过去不一样了，过去我们的物质条件、客观条件等等，有许多现在很有名的画家终生没有出名，去世后被人们发现，比喻陈子庄、黄秋园这些画家。

　　从历史上看指画，清代高其佩先生二百多年前就开始画指画，指画非常独到、非常独特，古代有没有呢？在唐代是有的，张躁以手摸绢素，就是以手摸绢素这5个字，给我们一个启发，张躁很狂放，有时用头发蘸着墨画画，那个时候没有宣纸，都在绢上画画，但作品没有流传到现在。文人中国画1000多年来，特别是南宋以后，苏东坡开始提倡，到了最后元明清发展起来的，这跟中国文化的一种特点有关系的，你让中国人画西洋画，那种非常细腻的画，他没有那个条件，也没有那种要求，大家都画意境的东西，画写意画，发自内心的想法，诗境、意境文人的这种追求，他画画做东西的时候也有农耕社会的特点，他不要求非常精确的东西，跟西方航海的要求都不一样，农耕生活什么事都差不多就可以，所以老子的文化、道家的文化、儒家的文化都是这样的，他追求中庸，这个文化的内涵非常丰富，不是画到画的绝对，我们从来不走画的绝对，不画那种绝对像，绝对到什么程度上，西方文化就追求绝对，绝对像到什么程度上，以后又突然变成绝对不像了，又走到另一个极端，所以中国画不讲这个，中国的文化是中庸的文化、和谐的文化，追求一种文化内含的文化，内在的东西，非常丰富的东西，那就要求画家有很好的文化，很好的水准。

　　为什么杨一墨用手指头画画？画到今天这个程度上他有什么特点？就从艺术来讲，我们用毛笔画画可以画的很细致，到南宋时一个小斗方的院体画，画里面一位宫女拿着一个簸箕，簸箕里面各种吃剩的花生皮、菱角皮等他都能一一画的非常像、非常细，但是到文人画的时候就不那么追求了，画的很概括。手指画画出来的味道跟毛笔画味道不一样，明天大家看展览或者看画册的时候就知道了，手指画想细是细不了的，你想把头发丝勾出来，还非常立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不要求那样的，要求的是一种概括，一种简括的东西，可以少少许胜多多许。用手指画画给你一种限制，就像让你在这个小圈子里让你做这个“舞蹈”，表演的非常好就很难了；潘天寿先生画手指画下了很大的功夫，为什么大师不用毛笔也用手指头画画？因为他有一种趣味，艺术圈里的人追求这种趣味。艺术没有趣味，没有情趣，总是感觉干巴巴的，没有意思，没有味道，用手指头画画能画出笔墨里没有出现的东西，我看他的画集，他画的老虎，非常像老虎，但又和有些人用毛笔画老虎虎身上的纹路不一样，他画的老虎精神，或者东北虎看的多，他画老虎特别有精神，老虎身上的纹路都是用手蘸着墨拿指甲勾出来的，特别有味道，跟用毛笔画绝对不是一回事，所以你要理解他，他用手指头画10年、20年去练习他，达到了一个可以说是出神入化的境地。

　　杨一墨还能画肖像，这是他独到的地方，别人画不了，说明他的基本功好，以前画画下过苦功夫，他画素描、油画、毛笔画、写生都下过功夫，到处碰撞，都努力过，最后认准了手指画，在手指画上达到了这个高度。

　　我们过去有些人画指画，特别画的不专业，信手来几笔就可以，我画的是意境，就像苏东坡说的，我书臆造本无法，这成了借口，真正的艺术还是有造型问题，这个造型艺术要靠基本功，要靠这个人的心、眼、手呼应，你心里想的，眼里看的，手上最后表现出来的，这是功夫，这是技术，不是人人都能达到的。

　　杨一墨在这方面有独到的地方，他能用手指头画人物、画山水、画花鸟，他的花鸟画当然更有味道，有些东西一看模糊一片连了起来，有深、有浅、有变化、有追求，这些东西是行家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们搞专业的人一看真是厉害，当然这些东西可能有很多失败的过程，有很多探索的过程，他展出100多件作品，出书二百多件作品，可能画了几千张不止，这是多年锤炼的结果，这是大家要理解的。

　　目前从国内看广东、武汉等地画指画的人都有，我认识好几位，他们都画得简单、太简单，没有达到一个很专业的水准；杨一墨画的人物画，尺幅面积大，场面大，人物多，记得有一幅里面画了很多人物的《五百罗汉图》，许多和尚、许多罗汉、多种表情、多种身体动态都非常生动，这是一个画家专业下过功夫；他画的山水画《一夜春风》，大大小小的山谷里盛开的梨花，缤纷的很，丰富得很。作为一个画家，画山水是山水，画人物是人物，而且山水和人物结合的很好，与周围环境结合的很好，应该说杨一墨有本领，很有本领，这是黄君壁画家90多岁高龄的时候来看黄秋园画展，给了三个字的评价是有本领，从专家嘴里说出这三个字就不简单。

　　杨一墨是很有本领的，这必须从专业内部看，你别看他画的人物弯着腰、撇着腿都很有味道，画出味来了。画画不是照相，不是机器，不是工匠，是手艺，不是简单的手艺，这个是味道，是意境，是趣味，是追求，和赵本山演小品，大家哈哈大笑不是一个味道，铁岭政府的张副秘书长在下面坐着，知道杨一墨在铁岭有名，但在铁岭最有名的是赵本山，他是通俗文化，而书画艺术是雅文化。现在来看杨一墨的指画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准，你注意到他不但画画得好，书法也写得好；雅文化不但是一个画画的问题，中国画还必须有书法、笔意、修养这种综合性的东西；看一个画家达到现在的水平，是天分、功力、修养、人品等多方面的综合体，最后成为好画家，我觉得杨一墨先生给我们北京的画坛带来了警示：画画不仅是技术上的东西，不仅画得好，又让我们看出来，写意画能画出精神来。

　　我们现在的展览是一片制作的特点，展览会的大部分作品都是制作，我去做评委是很头痛的，没办法，画家画的谁比谁都细，谁比谁都工匠气，就是这个道理，但是又没有办法，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青年们画画只能这样画，他没有下过大功夫，画写意画很难画，画10幅可能一张都没有成功的，画了半个月都作废了，还是参加不了展览，还不如我这半个月制作一张，用半年时间把这张画磨出来，就能入美展，三次就能入美协，入了美协就能卖画，卖了画就有了车子、房子、票子，生活就好一点，这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给你的压力，30多岁了，你还没结婚，找不到对象，没房没车，所以艺术和物质之间我能理解青年们。艺术还是要下苦功夫，要埋头苦干，像杨一墨那样多少年来一直默默的画，65岁的时候画出来了；65岁他还正是个壮年，和我们这些年纪大的人比较，身体壮硕，精神饱满，身体状态非常好，艺术正在往上爬，要上山，一张张，一件件的变化；张副秘书长说，刚才看了他的画变化很大，比前些年画得好，越画越好，说明这个画家在我们这里60多岁是非常壮年时期，身体很好。

　　我们有这样一个好画家，很成熟的画家，不是吹出来的。今天吹的画家太多了，谁有胆量叫价，谁就是什么，你20万一尺，我30万一尺，以后还有更高的，现在有60万一尺的，他那个尺是恬不知耻，有什么能值60万一尺？怎么会60万一尺？就这么信口开河，脸皮很厚的；我说杨一墨先生可能叫不到这么高，但他真的是真艺术，是好艺术，我们要宣传这种好的艺术。希望新闻界的朋友，评论界的朋友宣传，我们还是把艺术放到第一位，把这样的画家很好的宣传，让他能够得到宣传，提高大家及全社会的文化水准。

　　今天在这里我就是简单的说几句，可能挂一漏万，因为这不是艺术研讨会，就是个新闻发布会，我就是给大家做一个介绍，信口雌黄一下，对不起大家，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