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墨指画：气韵在手中

　　舒士俊

　　我跟杨一墨先生认识已经十多年了，大概十多年前有一次到广东去参加活动，当时的广东画院院长王玉珏请我到广东画院去休息，正好碰到杨一墨的一个展览，看了他的展览以后，对他的指墨的这种灵性很有印象，当时我正好在《书与画》杂志，给他做了介绍。

　　他的指画因为直接用手指用手，已经去掉了毛笔这样一个媒介，所以对指画他发挥了手的灵性。我就想起齐白石有一句话“人知笔墨有气韵，不知气韵全在手中”，那么实际上就是画画最终尤其是中国书画要发挥你手的灵性，这一点可能现在尤其是近现代的中国画我觉得这方面是衰退了。一个是西方绘画影响进来了，强调视觉，视觉跟灵性不完全是一回事，灵性是通过手的这种运作线条，这种趣味跟灵性的结合来体现的，而灵性一般来讲比较胜于小幅的东西，拿在手里把玩的东西。我看了杨一墨的有些小品，尤其是他画的那种魏晋的高士，寥寥几笔，那几个高士在一起雅聚或者在一起看画非常妙，还有他有些简笔的、淡墨的指墨山水也非常妙，而且我发觉他作为一个现代的画家，他实际上在周围及整个时代给他的影响就是在他的画里面也带来了一种既有影响又有矛盾，因为你作为现代的一个画家不像古人，我画一些画，一些册页，一些手卷都在一个圈子里面大家拿在手里面把玩，现在作为一个画家，你要在社会上生存你非得展览，展览你就得考虑视觉，所以这一点上实际上对杨一墨来讲他绘画感觉应该说还是不错的，包括那些造型功底，像吴昌硕、黄宾虹那些肖像画，他可以很容易就把它画的很像，那些市井人物他也可以画的很像，给他的绘画带来了丰富性与题材的拓宽，但同时对他的往深里打产生了制约。所以我同意夏硕琦先生讲的他一定要收缩战线，你现在如果还把战线扩的很大，你就会影响往深里打，而且中国书画它是讲究韵味，其实讲究韵味的修炼方式就是重复，你像练书法的人临帖他不是几十遍几百遍的临，他这个字韵味的神髓到不了他的手上的，其实中国画也是需要重复修练的。不重复修练你就打不深，所以我主张画家要有招牌菜。

　　我去年给石虎写了篇文章，我就提出三个画家一个程十发，一个石虎，还有一个谢之光，这三个人有一个相同的地方他们都是一幅画里面有粗有细，有很粗犷的笔，又有很细的笔，而且气韵都很足，但是程十发现在是大家，其他两位在名声上要逊色很多。陈思法有他的招牌菜，他的少数民族少女、梅花鹿，他就反反复复，形成了招牌菜，这是中国书画的一种特殊的修炼方法。杨一墨他在铁岭，这个地方产生了高其佩，他那里是书画之乡。我去过，它大概是个地级市，他那里面喜欢书画的“粉丝”非常多，这个“粉丝”多就使得他在发展自己艺术方面，在重复修炼上面，有了一个很好的条件。我就讲这个重复修炼，就像打井一样，往深里打，这是必须的。而且就是宇宙也好，生命也好，他本身就是周而复始的在循环，在重复。当然这个重复不是完全机械的，呆板的重复。这个实际上是一种推进式的重复。

　　另外我要说一个题外话，就是这两年说的非常火的，说范曾流水作业法，郭庆祥说了这个事，去年好像美术报十大人物之一，我觉得郭庆祥不懂中国画，实际上如果单从效益上来讲，像范曾画了几十年的画，他单独画一张的时间比这么一排挂起来要快。他实际上是把一张画拆开来，尤其是你知道画中国画你画了几笔以后，他得等他干，他这样画了以后实际上就是把一张画拆开来。所以我就觉得你有本事把一张画拆开来画，最后画成，还是一气呵成的，这是了不起。当然不是说，我听说今年富人百富榜全球华人的艺术家范曾是第一名，当然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因素。但是我觉得重复修炼，像打井一样不怕重复，打到闪光，打到冒油，这是中国画的一个精髓所在，我也希望杨一墨今后能够把井打的更深，我就说这些，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