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亮眼睛看中国新水墨

　　文╱钟 德

　　近三十多年来的中国水墨发展，一直与时俱进着，也几经波折轮番换名着：现代水墨、当代水墨、实验水墨、表现水墨、前卫水墨、观念水墨、抽象水墨、新文人画、都市水墨……看似一一无法厚德载物，随着新的艺术潮流涌动与推进，今时方可统称谓：“新水墨”！并逐成一股暖暖的气流，面对这股来之不易的幸福，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赶紧擦亮眼睛，一览眼福吧。

　　众所周知，一种新的艺术样式的出现，其终极目标可为接受公众的检阅，并设法得以认可，载入艺术史册。对于艺术家而言，认可与否都将面临着种种挑战，今后的路子如何走，或者说如何使自己的创作推陈出新，时展时新，呈为经典。反之，重复如法炮制，尔后式微，最后消失。新水墨亦然，我们从有关水墨发展检验来看，无论是何种形态出发的水墨样式出现，都似乎试以现代性和国际性作为奋斗目标，据有关媒体送来消息：经过一年多的布展筹备，正名为：《水墨艺术：当代中国艺术的今夕与共》(Ink Art：Past as Present in Contemporary China)于2013年12月11日至2014年4月6日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展出。这是大都会博物馆首次推出大型中国当代艺术展，由大都会博物馆亚洲部主任何慕文(Maxw ell K .H earn)策划，展览共有35名中国艺术家参与，如蔡国强、刘丹、邱志杰、邢丹文、方力钧、杨福东、邱黯雄等。展出作品包括绘画、书法、摄影、木刻版画、影像、雕塑等70多件不同媒介材料的创作。并分为4个专题呈现：“文字”、“新风景”、“抽象”、以及“画笔外的艺术”。 再有另称：虽然名为“水墨”，展览的媒介并不局限于传统意义的水墨媒介，呈现的艺术家也不同于此前苏富比拍卖行以及国内各大艺术机构大力炒作的“新水墨艺术家。”

　　到底谁炒谁？我们自然管不了。

　　我们在通常上意义上的水墨展中所观看到的每一次定位与宗旨，都在强调与往不同，那么此展展现出的何种新鲜的呢？不同在于：从国内搬到了国际艺术大舞台——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是区别传统意义上的“明星”水墨画家，并从“当代艺术大腕”的群体中临时抽调出的“水墨大腕”；是新策划的有别以往单一的水墨展览形式；还是展览的题材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呢？显然，都有类别。但纵观展场所反映的内容来看，都大同于中国牌子再利用，仅此一点类似。为何这“看家本领”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以派上用场？莫非得力以老家的文化内核强大吧。如著名批评家易英所说：“不论水墨画在现代艺术中位置如何，水墨画作为民族身份的符号和文化礼仪，其媒材本身构成了水墨画的特性，是不可互换和替代的。它是中国‘文化生物链’中的一环，这是具有象征性的。一旦水墨媒材失落，也就意味着‘文化生态灾难性’的降落。”当然，在当代，有不少不甘现状，勇于实验探索新水墨画家试着摆脱“唯水墨画种论”束缚，回避公众的质问，凭借视觉的张力，命名的空隙，从表现媒介的效果中出发，结合现代艺术中的装置艺术、行为艺术、影像艺术等观念艺术来丰富水墨的新样式，从水墨的母课题衍生出系列的水墨分子。俱以往，这视乎都已成为某种历史的翻本了，不足为奇，但我们不得不敬佩他们在水墨发展道路上不畏曲折的不止精神，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也面临着诸多难以往前的问题。

　　以史为鉴，面向未来。我们再审视：在这种“借西方？又想摆脱西方；在传统吸收？又想颠覆割裂传统；寻求现代性到底是何样？又不知其面貌；探索国际性？中心在哪儿；结合当下生活文化意境？又从何表现……”的新水墨运动所流露出来中的复杂矛盾思维，无形中就造成一种困局。并从众多水墨展览中发现，仍然有水有墨，根本无法另起炉灶“去水墨化”，去谋求到独立生存的能力，无非就是在不断更新表现的手法与观念中盘问。固然，此次展览也不另外，据本次展览策展人、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亚洲艺术部门负责人何慕文表示：“尽管西方观众无法理解书法作品的内容，但他们可以理解艺术中观念的部分。本次展览不是概括中国当代艺术现状，也不是逾越现当代美术馆的职能，仅代表传统文化研究的视角一睹当代，展示一个“得益于并传承着中国历史上的艺术传统”的分支，给予中国文化最大的尊重。”显而易见，这仅仅落实在于“尊重”的层面，人家给点面子吧，那么不给又奈何？此次中国艺术家能拿到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上展览，而非中国美术馆，更有别于专注西方现代艺术的威尼斯、慕尼黑、圣保罗双年展。中国水墨艺术是不是真正国际了？？从正面上反映，无非再向世人展现：中国还有杠杠的水墨艺术哇！而侧面道出的是：中国水墨画家在国际性大展上目前仍处于一种缺席身份，当然跟中国文化自尊身份认同能力、综合国力的影响力、文化的原创能力等诸多因素有关。莫非还要一曲老歌词在激励感应着我们：“我的心在等待，一直在等待……”

　　新水墨是个常新而未解的话题，总体上把握其发展的意义是归根回漩在民族自身的文化内核圈上转转。至于何为新样，仍取决于中国水墨画家所创作出来的新作品新面貌来定位，取决于也没有为艺术的推进提出了新的、有价值的问题，有没有提供新的可能新和积极的创见；至于对新水墨如何界定，如何自立标准，是否应从视觉艺术的传播特点中，落实于“观看”呢？？

　　不在纠结在“新”名称上，画者只要画得好，地球人都喜欢看，是否就落实到“新水墨”发展的最终价值？不在“水墨” 字样散发出来的光芒下，作品是否呈现的效果仍来自水墨的内核发生的核裂变作用？

　　毋庸置疑，一连串的新新问号出现，真的引入左右顾盼。究竟画成何样，我们真的只好擦亮双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