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散之天价对联的背后：丑闻趣闻一线间

　　2014年6月4日，在北京匡时国际拍卖有限公司2014春季拍卖会“畅怀——中国书法夜场”中，林散之1980年为南京栖霞寺毗卢宝殿所书抱柱草书十一言联：佛日重辉，四面青峦惊昨梦；江天无恙，满林红叶灿如花(图录号为1341)，以560万元落槌，加上15%佣金以644万元成交。林散之这件《草书十一言联》作于1980年，为栖霞寺所书，林氏时年八十三岁，已是人书俱老的时期。此联高近三米，乃林老难得的巨幅力作，书写内容且为林老亲撰，充分展示林老深厚的诗、书修为，实属书法瑰宝，拍出644万也是物有所值。在今年的春拍中此对联亦算明星拍品，引来各方多种猜测、想法也就不奇怪了。 

　　文/王越   摄影/刘洋

　　按常规，寺庙的原作尤其是改革开放后不应该流失到拍场，记者在6月6日给南京市宗教局曾任负责佛教工作的宗教一处副处长、现任办公室副主任的吴晓永传去拍品和拍卖成交提示手机截图，经吴主任询问得知林老对联仍在栖霞寺库房里。一般意义上如此可认定拍卖的非真迹，记者再次把作品截图发给林散之关门弟子、书法家辛文山鉴别，由于手机像素不太清晰，与林家过往密切并对林老作品颇有研究心得的辛文山觉得吃不准，希望能待有清晰图片或者原作方可确认。

　　经吴晓永副主任联络，记者携摄影记者刘洋于6月10日赴南京栖霞寺，采访栖霞寺方丈、南京市佛教协会会长隆相大和尚。隆相大和尚请库房保管员拿出寺里的林散之对联，经比对，寺庙里抱柱的原稿确实在眼前，而拍卖的对联和眼前的上款不同，寺里的为：“栖霞宝寺纪念”，拍卖的是：“栖霞寺留念”。隆相大和尚淡定认为：“自我负责栖霞寺后，我可以确保此幅作品在仓库里安然未动，至少我也是写字的，我可以确认抱柱的原作是林老的真迹，也就是你们此刻看到的这幅。至于拍卖的那幅从手机图片上看与我们这幅有很多笔画、枯笔上的区别，当然它的真假，我没必要也没有义务去认定。”谨慎的隆相大和尚在记者拍照时不断提醒，不可同时展开上下联，以免再节外生枝。还未出栖霞寺，文山君来电告之，可认定拍卖的对联99%以上为林老的真迹。

　　后按拍卖说明里的提示，记者电话采访了匡时拍卖作品题签并题盒的中国书协会员金竺雨先生，据他介绍，他大概在2007年左右为此作品的所有人王先生题签并题盒，以他的眼光看是真迹无疑。至于为什么会有两幅类似作品，金先生认为可能当时林老写了两幅甚至多幅，选取了一幅自认成功的交给了栖霞寺，而另一幅则赠送给了王先生。

　　再与辛文山交流，他也认可当时有两幅类似作品流传了下来。不想近来，围绕这两幅内容相同的作品出现了众多声音，先是林家后人对拍卖作品有疑义；然后在新近出版的《扬子晚报#扬子鉴藏》在封面上刊登了匡时拍卖的那副林老对联，众人赞叹、惊诧，还引发了对书法作品价格的讨论。

　　特别是进入7月份后南京市佛教协会副会长、玄奘寺负责人传真法师在其博客上发文《震惊：和尚卖字也疯狂，一副对联倒卖650万》，并向相关部门多次实名举报。传真法师在文中称：“南京栖霞寺的某些和尚，只顾名利，不管文物，卖字也疯狂。一副林散之1980年赠送给栖霞寺的对联，在北京匡时2014年春季艺术品拍卖会被拍到650万元人民币。是谁为名利？是谁在犯罪？请有良知的信众关心一下。也希望公安部门联合调查，追回文物字画。”而在7月24日，南京市佛教协会驻会副会长马荣恩代表市佛协回复传真法师：“经查，原散之先生为栖霞寺所写对联尚完好保存在栖霞寺内。对社会上拍卖的林老字画，我们存疑，但不便说三道四。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最近风头正劲的澎湃新闻也专门采访报道此事，于7月29日刊发《蹊跷：北京拍卖林散之赠栖霞寺墨宝，南京佛教协会称作品仍在寺内》。文中所述传真法师的疑虑仍未消除。他希望“有及时的文物鉴定，有公安机关能及时介入。如果是真品(从寺庙里)流出，就是偷盗行为；如果拍卖品是赝品，那就是诈骗行为。”

　　从目前调查的结果来看，林散老当时“生”了对“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