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上海书画院执行院长乐震文
薛邃先生是上海书画院广受尊敬的一位老画师。绘画、书法、诗词都有很高的造诣,在目前画家中是很爲少见的。
历来的画家都致力于创造自己的绘画风格。薛邃的画风很独特,有着完全与衆不同的艺术形态。很多人诧异地认爲一位年逾八旬的老画家竟然会画出如此具有现代意蕴的中国画,都说是“创新派”。但我仔细揣摩后觉得他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复古者”。剖析他的绘画元素,在形式的内核中透露出宋元以来的传统格局和笔墨语境。而且他更上溯到汉唐以前的古拙天趣。其间还有着石窟壁画乃至民间艺术的未雕之璞,只是经他的融合渗化,很难分辨出所演化的“冰水之迹”。因此往往觉得他的画“既面熟,又陌生”很难循摸出其规模所自。
“笔墨当随时代”是当前中国画的热门课题。很多人爲此不懈努力,但较多是借用西方绘画的光色和构建。作爲有着六十余年传统的坚实基础,他的主体精神坚定于中华名族文脉的指向,牢牢植根于传统土壤,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也并不排斥外来文化。相反他也很着意于后期印象派和德国的表现主义,因爲这些都是深化想象,变异固有状态而形成强烈的美感形式。尤其对于高更深爲专注,他认爲高更的画啓发于日本的浮世绘,而日本的浮世绘源于中国古代绘画。其中表现了西方人对于东方绘画的见解和表达,是可以撷而用之的。但还是要经过递投转化,爲我所用。
在绘画实践中,他主张“拉近看画,推远用意”“拉近”与古人直面,对其作品要多看细看;“推远”者在运用时要将之推开,只留意境和印象,才不致爲其所囿。
薛邃崇尚自然,热爱自然。曾游历了中国的许多名山大川即就太行山而言就先后四次登观写生。以八十岁的高龄,犹攀高涉险,积写生稿无数。他主张不仅看山势山脉,更要细看岩石结体“一石而孕千山”。虽然面对千姿百态的造化也收集了大量素材,但他依然融化在心,以已意出之,他说,“物当爲我所用,不当爲其所役”他往往以我出发,不爲自然形态所拘囚。
雷诺阿曾说过艺术的两大特征是无法形容和不可模仿。薛邃诚然是不谋而合的追寻着这一道理,他融古参今。面对物态却不是重复再现。咀嚼辨味使认知往往在恍惚、似乎之间。他更象是以造化爲炉,心智爲炭来冶炼他的“九转金丹”。
此外,还值得一提的是薛邃的山水画中往往占有很大比重的人物出现,这也是传统的继承,如宋之李公麟、元之赵孟頫等山水画都有人物的明显位置。至于明清间把人物山水合处一体的则更多,这就要求画家在人物方面具有一定的表现力,薛邃的人物亦别具风格,有明显的“变格”形象。
由于文学修养丰厚薛邃每每在画中题句。诗词之外他的题跋更是力作,借物喻景,以景说事,以理道意,趣味隽永,极尽比兴之能事。这是他以文学情怀牵引艺术情怀的极佳表现。
总之薛邃的中国画既来源于禀赋的悟性又刻意于毅力的自我奋勉,加上对造化心智的互爲参化,把直接的觉知,用想象衍化转变在意识空间,用感情来驾驭造型的笔墨,是创作的深化之举。
我们祝愿他健康长寿。期待他有更多的作品问世。